/ 他随手抽了张看,是安居搬家的企业注册信息,注册人姓韩,证件照上的男人他隐约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仔细想又不记得了。
听他不说话,那边秘书生怕他等得不耐烦了,“量比较大,现在传一半了,估计得一会才能传完。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让我想一下。”想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易淮将纸放回去,“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请你转达。”
“什么事?转达给谁?”
“帮我跟罗总说一声谢谢。”
秘书一贯平静沉稳的语气出现一丝崩裂,“您在说什么……”
“你当我没在人事那里看过你的履历吗?世界名校毕业的天之骄子,以前在总公司是总裁助理,罗总培养多年的御用心腹,结果我毕业回国那年突然外调,来我这边做个没什么前途的小秘书。这样都没辞职,还每天任劳任怨地做我分配下来的这点破事,要是没点隐情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傻了。”注意到传真机停了,易淮拿起这厚厚一叠抖了抖,听着纸张哗啦啦的声音满意极了,“我就不问罗总许给你什么好处这种伤感情的话了,毕竟我不是给你开工资的那个人,也开不起你这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精英特助的工资。东西我收下了,谢谢。”
“不,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愧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精英助理,哪怕身份被人点破这么快就冷静了下来,相比之下自己那天在温家的表现真是上不得台面,怪不得罗弈那么生气。
“那么你会帮我传达吗?”
“您不要开玩笑了,我的上司只有您。”
秘书匆匆挂断了电话,易淮收敛起笑容,就算精英特助的工作水准不是盖的,这么点时间查到了这么多东西不说,还有时间把排版做得这么漂亮,要说背后没有罗弈团队的帮助他是不信的。把这样一个人安插在他身边,罗弈到底想做什么?
他一目十行地翻看了几页,跟他想得差不多,那辆大货车的真实信息比对结果出来,果然是登记在安居搬家名下,购车人跟公司注册人是同一个。
韩立友,他将这个莫名熟悉的名字重复了一遍。
他这个人没有太多优点,记忆力好就是其中之一,既然从他毕业回国这段时间里他没有接触过姓韩的人,那就要追溯到更早的时间点了。他大学是在国外读的,同专业华人少有交集的就更少,都没有叫韩立友的,再往前……他脑中闪过一丝灵光,猛然想起来自己十六岁那年遭遇过一场意外。
是了,他怎么能够忘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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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星期六,从学校回来的路上他乘坐的车子被人伏击了。
保镖用外套蒙住他的头,把他死死地按在子弹打不到的车底。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他触感和听觉变得格外敏锐,碰撞、爆炸和擂鼓一样的心跳声,还有顺着布料流到他脸上湿润粘稠的鲜血。
“没事的,我们会保护您。”
车子被逼停,那些持枪的杀手越来越靠近,生死就在一线间。
“除非我死了,否则您不会有事的。”
血越流越多,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他们要把您活着带走,所以下手会有所顾忌,您不要太担心。”
他想要大喊自己并不值得,想要让这些人快点逃走不要管他,然而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
幸亏支援来得很及时,脱险以后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到担架前看了那个拼死保护他的保镖一眼。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听费川说他废了一条手臂再没有办法做这行,就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回家养老了。
本来在外出席会议的罗弈第二天下午就回到了罗家,打电话去学校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
这一个月里他寸步不出,除了要完成学业上的课程,罗弈还专程请了人来教他格斗和枪械使用。
他以为这样就算完了,结果假期的最后一天,他被费川带到了地下室。
唯一的光源是头顶那盏摇摇晃晃的白炽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恶臭,他强压着恶心看向那个被吊在架子上血淋淋的人。
“就是这个人出卖了你的行踪。”
他想转身就跑,结果就碰到了门边的费川,“想跑到哪里去?你不是想为那个保镖报仇吗?”
这句话仿佛一道魔咒,让他再也动弹不得,费川笑嘻嘻地把他按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好看看我们罗总是怎么处置叛徒的。”
他如坐针毡地看完了拷问的全过程,冷汗都把后背的衣裳浸透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谁让你做的,你的上线是谁?”
一桶水浇到这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头上,悠悠醒转的他再也熬不住了,崩溃地大叫,“是您舅舅,是您舅舅让我做的!他身边那个叫韩立友的亲信定期会联系我……我以为他不会做得太过火的,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求求您饶了我,下次不会了!”
等他求饶够了,罗弈从座位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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