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来做什么的?”
“陈叔起了吗?我找他有点事。”说话的人微微一笑,这笑容仿佛从他冰雕雪琢的壳子里生出了一支花,蓦地透出点柔软颜色来,“正常流程应该是等你们开门,但我当时太着急了,吓到你了真抱歉。”
小伙计被他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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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他说他叫易淮……”
三楼采光最好的主卧,小伙计抹把脸,大致把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
陈叔起初还面无表情地听,到后来脸色越发地阴沉。
“您要是不认识他的话,我现在就叫人把他赶出去……”小伙计心知大事不妙,悄悄观察起陈叔的反应,“还是说……他是您的仇家?”
陈叔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这不着边际的猜想,脸还是臭得厉害,跟吞了耗子药似的,“别那么多废话,带我去见他。”
“哎哎哎,您慢点,别摔着。”
倒霉伙计两头忙活,伺候陈叔穿衣洗漱,再扶着拄他往会客室那边去。
“喏,就这两个人……”
陈叔见面第一件事就是高高扬起手中的拐杖抽了下去,“臭小子,你还敢来!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当我不敢打你是吧!”
拐杖在半空就被人接住了,那个叫何坤的保镖摇了摇头,“好险好险,老人家,见面就打人不太好吧?”
他手上力气很大,陈叔抽了两次没把拐杖抽回来,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教训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给我发工资让我做这个,要是他在我面前被人打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易淮,让你的人一边去。”陈叔瞥向一旁的易淮,“管你是罗弈还是陈弈的人,来我的底盘就该守我的规矩。”
“好了何坤,陈叔是我长辈,他教训我天经地义,你别为我强出头了。”易淮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姿态闲散舒适,“不过陈叔,旧账随时可以算,我这次是来和您说正经事的。”
陈叔很轻蔑地嗤笑了一下,“你能说什么正事?你有什么正事和我说。”
易淮站起来,凑到陈叔耳朵边上悄声说了几个字。
不等陈叔反应过来易淮便抽身离去,两人恢复到正常距离——陈叔惊疑不定,易淮却胜券在握。
“愣着干什么?去倒茶啊!”
陈叔以倒茶为借口支走了小伙计,确保小伙计走远了,鹰隼般的目光落在易淮身上,“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的。”顶着如芒在背的目光,易淮坐回沙发上,顺便同陈叔比了个请的手势,“陈叔,您腿脚不好就别站着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他的态度很明确,陈叔不坐下他就不会说,陈叔恨恨地扫了他一眼,挑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从哪知道贺章失踪这件事的?”
贺章不仅是温正霆的商务合作御用律师,更是他的遗嘱公证律师。他们要操控遗嘱扶温志诚上位,就一定得有贺章这个人的配合——两份遗嘱的最后公证时间,律师团队的判断,等等因素都将直接影响到结果。
易淮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贺章手下的实习生正好是我大学学长的朋友,我借这层关系打听了一下,得到的答复是他小半个月没出现在事务所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他在南阳港湾和丽水嘉园各有一套房子,现在在房产中介那里挂牌出售,至于他的老婆孩子,听说上个月就为移民去国外做好了准备……他一个事业有成中年男人身上出现这么多反常,加起来让我很难不多想,想他是不是受了某人的收买决定捞一票大的然后逃之夭夭,毕竟温繁这个人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
他将手机推过去,上面是两段聊天记录,分别是同学和房地产中介。
“你说你知道他在哪?”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的陈叔随便看了眼就直接切入到正题。
“我不能肯定一定在,不过……”易淮扯过桌上的便笺纸,取出钢笔在上面刷刷地写了几行字递过去,“让你的人在这几个地方蹲一下,重点是第三个地址,24小时不要间断,没准能有意外之喜。”
陈叔将字体接过来,不看不打紧,一看他再难维系镇定表象,“这……”
“看样子我来对了,你们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将他全部反应看在眼里的易淮叹息,“温繁傍上了莫政雅,前几天撞聂郗成的大货车就登记在莫政雅名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温繁不可能让贺章离开荣城的,您这几天没找到他就说明他不在温繁的地盘。”
陈叔没再跟他纠缠,拿起电话拨号,接通以后连珠炮似的发号指令起来。
当初聂元盛决定洗白,跟着他做事的陈叔对他的决定不赞同也不反对,但出于往日的情谊,聂元盛分了一部分生意盘口和不愿意做守法公民的人手给自己这位老友,阴差阳错,世事无常,十多年后,这反而成了被保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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