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留下的心在大儿子拖着伤常住别院半个月后动摇,为了让躲他的倾儿回到安逸舒服的侯府,他再次去了边关。而后他又陆续回来过几次都没看到大儿子,直到大儿子十岁,他特地回来给他庆生,到家没看到人,兴致勃勃出去找人。
最后却看到他跟着一帮纨绔子弟上街扰民,下馆子逛花楼,十来岁的小人就跟着一群浪荡子竞标花魁,他觉得自己没有管教好大儿子,在看到大儿子轻浮地挑起十几岁小姑娘下巴时,没忍住,上前阻止,却阴差阳错,在他伸手过去时,大儿子刚好转身抬头,巴掌就那么上了大儿子的脸。
第一回正大光明碰触到大儿子,竟然是一巴掌,他还记得大儿子那天瞪着大眼,满目嘲讽地看着他,问他:你是谁?敢打你小爷?
他当时就气乐了,也不想着解释误会,说:我就是你老子。
大儿子冷笑,回他:这位兄台你说笑呢?我老子?我哪有老子?我都不记得有这事,你打哪出来混的?骗财的还是想干嘛的?
他一句都回答不上来,儿子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儿子记得自己这个父亲,即使之前一共只是见过两次,但他的这样小的年纪就会掩藏,他故意嘲讽自己,奚落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于自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
那天的隔天就到处都是英勇的苏南侯养出了个草包儿子的传言,那时他才记起来曾经二儿子说过,大儿子出去玩闹竟是从没报过他的名号,那时他想,他要这侯爷做什么,他要生死置之度外,在战场保家卫国有什么重要的,他奋斗半生得到的荣耀又有什么意义,他的儿子从来不稀罕这些,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照顾好,为什么还要顾着旁的?
所以之后他也就顺着皇帝心意慢慢把手里兵权交出去,可是还是请愿不时巡查驻守边关,不好真的和妻儿闹翻,每当吵闹到临界点他就跑出去,大家都冷静冷静,皇帝对他这样不能齐家,还无心兵权的元帅求之不得。
这些年他总想,倾儿这样下去,大好人生就要荒废了,于是总想好好管教,可是他的馨儿不让,甚至每回不惜拿凳子拿花瓶地砸他,跟他大吵大闹,就是不准他碰儿子一下。
血在他脸上漫开的时候,他突然爱上了这样的循环,他去收拾大儿子,完了她就来收拾他,等她再收拾完了他,他就出去一趟,回来再揪着大儿子犯的混帐事收拾大儿子。
多好啊,至少他的妻子肯跟他说话了,至少当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她霸王硬上弓时,她不再是一副被狗啃不计较的模样,她会骂他,威胁他不许欺负她儿子。可就是这样的日子也不多,这两年他的大儿子开始躲他,他一回来他就躲出去,他走了再回来,即使见面,大儿子也似乎没了当初的棱角,他说什么他应什么,也会笑嘻嘻地喊爹爹,会恭恭敬敬地行礼,只是从未将他的话放到过心里,即便现在他也不清楚儿子心里到底有没有承认过他这个爹。
苏南侯惆怅地叹口气,即便如今,他也没有正正经经地和大儿子拥抱过一次,谈过一次话。
——
第二天起床,傻宝清醒了就掐着苏倾钰的腰间软肉:“相公又骗人,骗人,说就一下,就一下,骗人,都好多下了。”
苏倾钰又疼又痒,直讨饶:“我错了我错了,傻宝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错了。”
傻宝看他可怜才放过他,苏倾钰又偷了个香吻就赶紧抱着衣服跑了。
因为苏夫人提前提醒,错错拿了一件攒了金丝海棠图案的大红裙子给傻宝穿。
苏倾钰洗漱完就蹲在对面给傻宝画眉毛:“我知道你喜欢石头,不过我们今天去皇宫,不能带那么隆重,唔,西罗皇宫有规矩的,带那么多石头会冲撞贵人,好傻宝,你就为相公委屈一会会,回来了咱们就换上石头衣服好不好?”
傻宝摸摸手边的一个紫珠子:“好啦,其实我也有过好多年没有石头的,也不是非得天天穿嘛。”然后就把那块鸡蛋大的紫色珠子塞到苏倾钰荷包里,即使闪出的光也是紫色了,“相公看,好不好看?相公戴着好不好?”
苏倾钰低头看看,叹口气:“好,相公戴着,你别乱动,还没画好呢。”
这两天她把她新得的七八盒子宝石都放在床头,他都出现审美疲劳了,早就没了当初的惊奇兴奋。
有时候他想,这个傻姑娘怎么就不怕我偷了她的石头,或者骗来她的石头占为己有呢?他长得很善良吗?
错错给傻宝梳了百合髻,有点老气,左边插着一大朵金花,衬得肤色更白了,眼线顺着她的桃花眼勾起,有了当日娴妃的几分风情,眉毛被苏倾钰画了重了点,却还是压不住她眉间那抹,这两天被他带出来的媚意,越发勾得人心痒痒。
苏倾钰心里又嘀嘀咕咕,不想让他媳妇出门被人看到。
苏南侯没吃早饭就先带着**车东西走了,他实在没想到,西罗的马车都比人家大贺的小,那些金银铁器还没怎么匀,就已经装了**辆。早市的人还极少,只有偶尔的一两个,看到了有点小议论,半个时辰后议论的人都不见了,不过有这半个时辰,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皇帝陛下收了人家大贺公主的**辆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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