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刘喜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县令,这,这许仙到底和李县令说了什么?
不光是刘喜疑惑,就连王隆也是一脸迷惑,王贺倒是能猜出一些来。
“快说!你为何状告王隆?!”李县令声音都变了,心里在想,水牛的事情怎么会让许仙知道?!
“大,大人,家父本是要将客栈转移到应天府继续开下去,谁知道那,那王隆竟然,”刘喜完全没有什么准备,只得现场编瞎话,“要什么费用家父不肯给,那王隆竟然就和家父推搡起来了,然后家父就”
许仙冷笑的站直身体,这刘喜也是真敢编瞎话,还编的有模有样的,只是现编是不是有点二?
也不能怪刘喜,他就是个无赖子,爹活着的时候靠爹,爹死了就以为能靠东厂和李县令。如今李县令倒戈了,他自然是慌了。
此时刘喜说完,在外面观看的百姓就闹腾起来了,这刘喜明显就是瞎说,和衙门在外面公示的根本就不一样。
走回堂下,拱手对着李县令说道,“大人,依旧大明律,诬告他人谋杀者,当杖一百,流三千里!”
刘喜闻言浑身就哆嗦起来了,却仍然咬着牙,不肯撤下对王隆的诉讼。
许仙看了一眼刘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刘喜在想什么,不就以为自己还有东厂做靠山吗?
“刘喜,我问你,双喜客栈可是要搬离龙潭县?”
“是”
许仙闻言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方小木盒,盒子里面就是王贺给他的地契。
瞥了一眼刘喜,忽然觉得有点悲哀,那个东厂的番子根本就是在拿刘喜当枪使,不论成功还是不成功,刘喜都是弃子,要不然,王贺怎么可能轻易的买下这张地契。
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百姓只要自己把地契拿出来,然后再威胁一下刘喜,让他知道东厂不会护着他了,他应该就会乖乖撤诉了吧。
许仙想的很好,刚准备大展一下雄风,妥妥的结案,身后就骚动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竟然涌进了一批身配绣春刀的锦衣卫,二话不说直接冲开了衙役们的阻拦,一半拥着一名穿着飞鱼服的青年人大步走进了公堂。
另一半拔刀驱散了百姓,把衙门把守的死死的。
青年人背着手,披着斗篷,谁也不看,只是略过许仙的时候特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就直接走到了李县令的面前。
李县令的反应也耐人寻味,看见这个青年人的时候,目光中竟然满是恐慌,没错,就是恐慌,许仙确定自己看的很准。
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而且排场这么大,恐怕得是千户一般的人物了吧。转过头看向王贺,却发现他没有什么欣喜之色,也没有站起来,脸色甚至有点铁青。
王隆上了一步,轻声在许仙耳边说道,“这个人叫杨建成,是南直隶千户手下的第一百户。”
百户?许仙愣了一下,百户也能穿飞鱼服?王贺怎么没有?
杨建成看着李县令的眼睛,目不转睛,缓缓伸出左手,一把抓起李县令的手,就覆到了惊堂木之上,“我以为,此案许仙状告刘喜诬告罪成立,王隆应当无罪释放,而刘喜,杖一百,徙三千里,大人以为呢?”
李县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呆呆的点点头。
杨建成笑了笑,隔着李县令的手,直接就抬起了惊堂木,啪的一声,结案。
之后的事情许仙就不知道了,结案之后,杨建成带来的锦衣卫就驱散了百姓,也不等王贺同意,几个锦衣卫就直接架着挣扎的许仙出了衙门。
王隆见杨建成的手下把许仙带走了,当下就急了,也不管身上还穿着囚犯服,就要上前把许仙抢回来,却被王贺吩咐孙海拦住了。
孙海从背后揽住王隆,“王大哥,大胡子跟过去了,你放心。”
王隆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不见大胡子,这才停止了挣扎。
王贺见王隆不再激动,脸色就沉了下来,站起身,看着气定神闲的杨建成,拱拱手,“杨百户,这是何意?”
杨建成闻言背着手,笑了笑,“王百户既然即将升任咱们南直隶的千户,那么这点小事情,在下就代劳了吧。”杨建成笑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扔到了李县令的案板上。
“杨百户这是何意?”王贺看着杨建成扔出去的匕首,眼睛在发光,杨建成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让李县令自己了断,什么时候锦衣卫敢这么大胆了?
杨建成还是面带笑容,他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王百户可能还不知道,你高升之后,这龙潭县的百户就是在下了。”杨建成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李县令,“这不光是为了您除掉后患,也是为我扫清障碍。”
“李县令,您应该认得我吧。”杨建成的大白牙在李县令看来就像是恶鬼的血盆大口。
他当然认识杨建成,怎么会不认识他,李县令记得很清楚,就是他带着景王的一封信,找到了自己,让自己安排这一场水匪的闹剧。
景王景王!李县令猛地醒悟,杨建成这是代替景王来杀人灭口了。
杨建成看着李县令的脸色越发的灰暗,忽然想真的笑一下,笑李县令的不自量力。
景王是什么人物,那是当今陛下的儿子之一,陛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曾经是裕王的太子朱载垕,一个便是景王朱载圳,景王和太子相差没几岁,陛下百年之后,谁能登大宝,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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