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门受损,玉理黯然不能显色沁。天儿冷,去拿一段绸布过来,替乔公子将扳指放好。”
乔三收回手,勾起嘴角,冷笑着看向傅慎时。
他手上戴的扳指的确是往前五百年的白玉,但是花纹不算出挑,若非行家,很难一眼就看出这是古玉,可看殷栌斗这小郎君的年纪,绝非古玉行家,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生在锦衣玉食之家,才会有火眼金睛认出这样的珍宝。
有点儿意思。
乔三眼底蔓延出真实而玩味的笑意,他再未为难殷红豆,自己取下扳指放在一旁,继续打牌。
桌上三人时不时聊时事与世家大族之事,言谈之间似有为难傅慎时之意,不过他们敢聊的也就是一些放在台面上的事儿,傅六身在长兴侯府,这些事他大多知道,应对起来,丝毫不显违和。
几人的脸色果然好看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把,傅慎时依旧和前面几把一样,认真出牌,没有放水。
勋贵子弟都一样,贱骨头一把,越是吹捧,他反而越是瞧不起你。倘或想让他们瞧得起你,一则是够身份,二则是够能耐。
十全圈下来,傅慎时赢九圈,输了一圈。
乔三和戴文轩输了最后一把,他们推了牌,站起身瞧着傅慎时,态度却与刚进门的时候明显不同。
乔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拱手道:“今儿玩的不尽兴,却还有要事在身,下次再会。”
傅慎时扬唇一笑,拱手道:“再会。”
乔三走了,并未取傅慎时的一百两银子。
殷红豆拿着多余的绸布站在屋子里,睁着水润的桃花眼,朝傅慎时眨巴眼睛。
第55章
殷红豆没有想到, 傅慎时会将明确婉拒乔三的事儿做得这么漂亮。
她走到傅慎时跟前,福一福身子,道:“奴婢谢过六爷。”
傅慎时抬起下巴,低了低眼皮, 盯着殷红豆手里的那块绸布, 淡声道:“我这又不是什么眠花宿柳之地, 容不得他撒野。”
殷红豆心里明白,傅慎时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重视她的, 否则也不会冒着得罪乔三的风险保住她。
她笑着道:“还好奴婢是遇上了您这样的主子,若是换了别人, 恐怕不会像这样护着奴婢。”
傅慎时几不可闻轻哼一声, 道:“叫时砚过来。”
时砚推着轮椅过来的, 和王武一起扶着傅慎时坐上去, 回了雅间。
汪先生也过来了,王武退了出去,殷红豆泡了茶水进来。
傅慎时同汪先生交代着:“二楼的马吊房不能搞成乌烟瘴气的地方, 不许成群的歌妓进来。”
汪先生频频点头道:“如此甚好, 来这边儿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 若弄成风尘之地, 倒是没有什么意思了。”
傅慎时端着茶杯呷了一口,马吊没有什么稀奇的,他能做, 以后别人也能做, 重要的是, 什么样的客人来玩儿。
他要从这些人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傅慎时忽然朝汪先生夸了一句:“先生的松萝茶真不错。”
汪先生一笑,安徽高僧炒的茶,他也不过从友人手里得了两斤而已。
傅慎时一边品茶,一边眯着眼猜想,现在乔三等人肯定去打听他的身份去了。
乔三等人从发财坊出去之后,直奔十王府,正好六皇子在府里,他们三人便进去在内宅的园子里见了他。
六皇子正在水榭里教鹦鹉学说话,听到一阵脚步声,知道是乔三他们来了,一把撒了手里的鸟食,提着鸟笼子转身瞧着为首的乔三,待他行过礼之后,才问道:“去了?”
乔三点点头,在六皇子的示意下,坐在了圆桌前的凳子上,他好奇地笑着道:“殿下,那开赌坊的到底什么来头?今儿请了瘸子陪我们玩。”
六皇子将鸟笼子搁在桌子上,皱着眉问:“瘸子?”
乔三将傅慎时外貌描述了一遍,又道:“那瘸子说他叫殷栌斗,这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年纪不大,是不是哪家的落魄公子投靠了那赌坊的老板?”
“姓殷?”六皇子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便看着乔三笑道:“他就是赌坊的主子,原来他今儿亲自陪你们仨玩的?那他还真算给你面子了。”
乔三诧异地睁了睁眼睛,道:“他就是发财坊的东家?”
他起初瞧着那小子面嫩,年纪不过十六岁左右,根本没往那上面想。
六皇子道:“是他没错儿。”
乔三忽嗤了一声,道:“在京中都没听过殷姓,殿下,您说他还算给我们哥儿几个面子了,是什么意思?”
六皇子高深莫测地笑了,道:“他的身份,你就不要问了,更不要传出去什么。”
毕竟他答应了傅慎时,自然不会让他的人将这消息传出去。
乔三脑子灵活,他一听六皇子的话就抓住了漏洞,他不问,不传,他还不能查吗?当然查到了,他也不会声张。
六皇子又漫不经心地问:“玩的怎么样?”
乔三精神了一些,答道:“还不错,那小子脑子很好使,玩得起,牌打得好,眼力也好,就是有些不懂规矩。”
“怎么?”六皇子挑眉问。
乔三也没好意思说实话,只道:“他倒是很看重身边的下人。”
六皇子淡淡地道:“他一向护短。”
当年骑马的事儿,要不是六皇子赢了傅慎明,傅慎时想替大哥找回面子,也不至于拼了命的跟六皇子比拼,反而激起了六皇子的好胜心,才有了后面那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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