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更让主事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手就想拎贺缈的后衣领,却被她刚刚好一个侧身地躲了开来。
“其他人给我待在这!你给我过来!”
那人收了手,怒气冲冲拔腿就走,贺缈给了玉歌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便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谢宅的侍婢毕竟都是女帝从宫中挑选出来的,犯了错寻常仆役也不敢轻易处置,只能将人带到姜奉面前。
姜奉打量了几眼贺缈,念在她原是“宫婢”没做过什么粗活,便也没再罚什么,只让她改去花园帮忙。
不过是搬些盆栽,比生火当真是简单多了。
十来岁就能弯弓射雕的女帝陛下面露不屑……
“哐——”
一牡丹花盆重重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贺缈手里捧着一株十样锦,压根腾不出手来救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那婢女一时脱力,摔了手里的盆栽。
眼见着那花瓣在触地的刹那四散开来,贺缈两眼一黑腿一软,蹲下身把自己手里的盆栽往旁边一放,就手指打着颤去拾那些花瓣,“我的……”
她的玉楼春雪啊,她下了老大的决心才愿意赐给谢逐的玉楼春雪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婢女也知道自己摔碎了御赐之物,惊惶地手足无措,只知道摆着手重复这一句。
还未走远的姜奉闻声折回来,一眼看见地上那盆七零八落的玉楼春雪,一口老血差点没当场喷出来。
再转眼看见蹲在一旁的贺缈,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又是你?!!”
贺缈还没从损失了一盆玉楼春雪的悲伤中缓过神,当头就又被扣了一口黑锅,“不是,这……”
她转头看了眼那摔碎花盆的婢女。
那婢女慌忙避开她的视线,怯怯地往后缩了缩,一言不发,但细微之处还能看到她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贺缈顿了顿,认命地站起身,“好吧,是我。”
= = =
已是雨过天青,庭院内尽是清芬之气。
都说春雨贵如油,满院的花花草草被这盛京城第一场春雨浸润后,倒显得更加生机盎然。
“公子,您怎么出来了?”
明岩在后花园里的蔷薇架边找到了谢逐,他是打小就跟在谢逐身边的人,从玉沧到京城,再一路跟到这大颜盛京。
见谢逐盯着那屏篱上攀缠的花枝看,他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公子,这位颜国女帝似乎很是器重您,不仅赐您这么好的府邸,还赐了这么许多名贵的花草……不过也是,颜国女帝和晋帝亲如父女,您是晋帝的人,她自然……”
“住口。”
谢逐蹙眉,沉声打断了他,“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明岩也自知失言,悻悻地低下头,“是。”
“君臣之道,往往不在这些俗物。”
谢逐垂眼,心知事情绝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人还未到,永初帝便大行封赏,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可若真看重他,又怎会称病不予召见?更何况赐他的府邸偏偏又是这从前的奕王府……
明岩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乱糟糟的脚步声里隐隐还夹杂着姜奉的叱责。
谢逐也微微侧头,听得那些声音越来越近。
“什么声音?”
“好像是在追什么人。”
明岩眯着眼上前几步,刚要仔细张望,就见一穿着碧色衣衫婢女装扮的人突然出现在花园西侧观景的假山上,纵身跳了下来……
“公子快看!!”
明岩吓得叫了一声,那假山足足有两丈多,摔下来必是不得了。
却不料那婢女是有点功夫的,他话音还未落,那边人家已经轻轻巧巧落了地,眨眼间就将后面拿着棍子追赶的家丁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贺缈细致地拍了拍袖口沾上的灰,转头就见那些家丁还不依不饶地追着,简直焦头烂额。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被一群下人撵着跑,为的还是她自己赏赐下来的一盆牡丹……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要知道在来之前,贺缈还想着要好好伪装自己,要低调低调再低调,然而此刻却也顾不上了,只知道自己反正不能被摁在长凳上打板子,于是便满花园的溜着一群人跑。
……算了,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贺缈叹了口气,提起那碍事的裙摆,刚要继续跑起来,一转身才看见不远处蔷薇架边上站着两人。
穿着像小厮的那个直接张开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警惕地瞪她,“什么人?”
贺缈没在意,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有,抬手便朝他虚晃了一掌。
明岩不会武功,被这招一糊弄,立刻抱着头蹲了下去,“公子救命!”
公子?
贺缈动作一滞,还没反应过来,便警觉身后有人靠近,下意识就是旋身一个手刀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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