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后,晋王再没有踏足嫣然阁,王韵然也整日待在房中,梨白每回进屋,便只看着主子忙活针线,不禁着急:“再两日就是除夕夜,夫人可要去问问王爷,该怎么安排。”
“嗯。”王韵然依旧低头,只浅浅应了句。
梨白此时甚是怀念桃夭,那丫头虽说行事说话都不过脑子,却胆儿大,这会儿若是她在,定会将夫人手中针线抢了下来。
“听说德馨县主被王爷送去了静安公主府,奴婢瞧着,王爷该是想和夫人单独过年,毕竟这是夫人嫁入王府后的第一个新年。”
“嗯。”还是浅浅一句。
梨白愈加着急,上前几步,却听王韵然说着:“屋子里的梅花该换新的了。”
书桌上的梅花还是昨日新摘的,并未凋谢,梨白将梅花枝从花瓶里取出,自言自语道:“王爷事情总不上心,却惦记这么几朵花作甚。”
“摘新开的,做起糕点才香。”在梨白快要走出房门时,王韵然却突地说了句。
梨白先是一愣,而后赶紧点头,嘴角裂开笑着,自家主子是个懒散性子,平日里哪愿意下厨,唯一一次,也是给王爷做梅花糕,看来,夫人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的。
“糖少一些,再添点面粉......”梨白站在一旁教着,王韵然学什么都快,偏偏下了厨便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好在嫣然阁里有小厨房,否则这么一番鸡飞狗跳的场景,教旁人看去,实在丢脸。
“天呀!”还来不及阻止,就看王韵然将一勺水倒了下去:“太稀了,夫人可是要考验王爷的味蕾。”
想着,对王爷多了几分同情,听说上回夫人送去的糕点,王爷都吃了,或是在凉州荒凉之地呆久了,竟吃不出糕点好坏。
王韵然看着眼前的面团,摊了摊手:“要不,还是下碗面条吧。”
梨白抿唇,点了点头,却是想着,怕是夫人做的面条,也好吃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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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终是做了出来,可好不好吃,却并没人不知道了,王韵然独自将面条端去,院外,正巧遇着板栗,他看了看王韵然手中的托盘:“夫人竟不晓得,王爷昨夜已经离京。”
王韵然蹙眉:“何时回来?”
板栗摇头:“江陵半月前发生□□,江陵太守已镇压不住,上报了朝廷,陛下前日里才定下王爷前去。”说完,看着王韵然,继续道:“王爷去得匆忙,怕是一时忘记交代夫人了。”
即是前日的事情,怎算得上匆忙,他却一个字没与她说?
见王韵然面色不好,板栗赶紧说着:“夫人别想岔了,王爷定不会故意瞒着夫人,怕是觉着不能陪夫人过年,心中有愧,才没敢说吧。”
“他怎会有愧,只是觉着说不说都无所谓吧,我又算得什么。”王韵然低喃了一句,便是转头,才走没两步,却被板栗拦住。
他犹豫了会,才道:“有些事情,本不该属下多嘴,可,即便夫人怪罪属下犯上,属下还是要说,夫人对王爷太过冷淡了些。”
王韵然蹙眉,从嫁进王府,总是她想了法子哄着他,如今却成了她太过冷淡,一想,板栗毕竟是陆晋良的人,自然是多为着他的,却听板栗继续道:“王爷离京,不与夫人说,应是觉着夫人不甚在意,王爷平日事忙,这两日却一反常态,待在府中哪也没去过,夫人却是不曾过问一句。”
王韵然抬头看着板栗,明明,是王爷在与自己生气。
“属下自幼跟在王爷身边,老王爷过世后,属下就没怎么见王爷笑过,即便旁人眼中,王爷纨绔浪荡,扶不上墙,亦不过是他为了自保,可在洛城的三年,王爷是真的开心,王爷会为了夫人忤逆静安公主,甚至肯放下怨恨,换来却是夫人的无情。”
“我知我欠了他,如今已在还了。”
“一盘糕点,一碗面条,便是还了?王爷当初被静安公主送去军营,吃了好些苦头,可一听说夫人重病,王爷不顾军规,不眠不休赶回洛城,就为见夫人一面,属下还记得,王爷回军营后,被将军当众打了八十军棍,却是一声不吭。”
王韵雅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抖了抖,当年她被老夫人关在别院,并不知道他曾回来过,她与他说了那般绝情的话,他竟还会想回来看她?
“但凡夫人送给王爷的东西,王爷都视若珍宝收着,这几年,长安城里多少姑娘想嫁王爷,王爷总各种推脱了,可那日太子在陛下跟前再提及王爷婚事,只因有夫人您,王爷却是应允了,夫人毕竟是太子府过来的,陪嫁下人里又有多少太子府的人,王爷都不曾避忌,王爷这般的真心,不仅是想要夫人过府做个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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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长安,江陵的冬天暖和许多,晋王从外头回来,头上盔帽摘下,脸上还沾着少许的血迹,许太守已弓着身跑了上前,欲接过晋王手中盔帽,说着:“王爷英武,第一次与暴民交战,就叫他们丢盔弃甲。”
眼神都懒得给个,陆晋良径自穿过许太守身侧,将头盔交至副将手中,此番是与暴民第一次交战,说是暴民,其实大多是江陵驻地的正规军,训练有素。
许太守倒不觉尴尬,一路尾随着晋王进屋:“这群暴民不知天高地厚,搅扰王爷过年心情,实在该死。”
才说完,已有两位水蛇腰的女子凑了上来,脂粉味扑鼻,直接被陆晋良推开,一脸厌弃:“滚出去。”
“或是江陵的姑娘不大合王爷口味,属下这就派人去长安接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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