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钱银,医馆也不给进。幸好后来碰上一个好心的乡间大夫,可惜,可惜五娘,大夫说五娘能活下来已不易,孕子这辈子再不要想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
傅芸一直痛苦地摇头,挣扎着,孟氏努力抱紧她,说道最后孟氏痛哭竟一时被女儿挣脱开去。
“啊啊啊!!”
那段痛苦的记忆被生生翻出,傅芸情绪失控下,竟一头对准中柱就急冲了过去。
这力道,对准头顶,若真撞了个正着,死定了。
邵箐孟氏惊呼,好在魏景在,他眼疾手快,脚尖一点,一记手刀劈在傅芸后颈上,后者立即晕死。
“来人,立即把颜明叫来!”
魏景眉心紧蹙,看了一眼抱着傅芸痛哭的孟氏,扬声吩咐。
颜明很快就来了,被从饭桌上叫起的他不大高兴,听得一脑门哭声眉心皱得更紧,不过他没问,直接给傅芸诊了脉。
“大悲损心气,不过也算晕得及时,我扎几针,醒来后不要再挑动她心绪即可。”
魏景叫颜明来,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这事的,颜明医术高明,不知傅芸的旧患,还有没有治愈的机会。
这回颜明把脉的时间略长,放下后直接摇头:“妇人胎气,存于胞宫,她胞宫之损如千疮百孔,非人力所能弥补也。”
这句话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孟氏眼中所有希冀,呆呆看着颜明身影走远,她再次失声痛哭。
“……殿下见谅,五娘本全无此意,是我苦劝的。”
孟氏浑身瘫软,要福身请罪却直接扑倒在地,魏景一把扶住,拧眉:“舅母有话坐下再说就是。”
“我此生再无他念,一愿阿沛平安,二愿五娘找个好归宿,我便是立时闭眼,也是甘愿欢喜的。”
“可是,可是五娘,还哪能嫁个好人家?”
子嗣,可是女人的命根,更甭提傅芸那不堪的经历,两行浊泪顺着孟氏眼角细密的皱纹无声淌下,她喃喃道:“我这才生了痴心妄想,想着这样……”
但她更知道魏景的说一不二,惊惶抬手,连连摆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是我想差了,不干五娘的事,她本早绝了这种念想的!”
“我再不敢想,五娘也是!”
身为女人,她也知道教邵箐不喜了,又看向邵箐,急道:“娘娘恕罪,若我再有此念,教我……”
都是大妇,歉意无用孟氏当然知道,既然本不为攀附魏景,又已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她一咬牙:“若我再有此念,教我这辈子也见不得阿沛!”
“我们母女只求一地容身,请殿下娘娘恕罪……”
傅芸刚才被扎了针,幽幽转醒,惶惶爬起,跪在榻上:“殿下恕罪,娘娘恕罪!”
她看魏景的眼神,明显只有畏惧,并无丝毫男女情感或其他,身体不可自控筛糠般抖着。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连连保证,本未彻底安定的心又成了惊弓之鸟。
被人觊觎了丈夫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但此情此景,邵箐心情也挺复杂的。
她还膈应着某行为。
哪怕孟氏说她再无此念,用到傅沛来起誓,倒还算能取信于人。
只是不得不说,眼前两个都是可怜人。
唉。
魏景就简单多了,他直接道:“不能孕子,过继就是。”
时人观念,孤独终老是一件最凄凉的事,孟氏如此,想必就算万念俱灰的傅芸亦然。
魏景并不认为不能怀孕生子就是大问题,大家族中也不是没见过生不出嫡子的贵妇的,庶出,过继,有的是方法。
庶出就免了,过继吧。
他直接让颜明放出风声,说傅芸颠簸几年身子受了寒,难以得孕就是。
或许会有些人家忌讳,但肯定更多人家不会。
他魏景仅存的血亲,娶进门的意义可比生孩子重要太多了。
而且未必就是趋炎附势人家。
大家族中有嫡次子,嫡幼子,娶进家中,子嗣过继就是,世家娶妇为的可不仅仅是生子的。
“舅母放心,有我照应,五表妹日子绝不会过不好,也不需要委屈求全。”
“真的吗?”
孟氏猛地抬头,面上不禁重新露出希冀。
傅芸也止住泪,只是她蹙眉攒紧前襟,喃喃道:“不,不能的……”
“自然是真的,舅母表妹可记得平阳大长公主?”
平阳大长公主,上两代大楚皇帝嫡姐,天生不能孕子,但公主出身尊贵,她也不选有实权的世家子弟当驸马,任凭朝局如何变幻,驸马自然是守着她一人过一辈子的,一声逍遥快活,从不为子嗣烦恼。
这么一个例子举出来,孟氏眼眸光亮骤放,是呀,是的,魏景麾下的将吏或世家,不是正如那无背景的驸马吗?
得了魏景保证,孟氏欣喜若狂,拉着女儿的手:“五娘,你别怕,你能找到个好人家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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