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安平郡不是大郡,高常实力在冀州诸侯中也只算中等,但分析此人却是个很有野心的,远交近攻动作频频,但奈何麾下谋臣中庸,又无强将,结果很不如意。
此人,正好和安王互补。
想来,对方也很乐意和安王结盟的。
安王抬眸,看向郭淮:“我欲求娶高常之女,此事就托于季禾。”
……
安王高常果然一拍即合,魏景看罢信报:“高常许嫡女为安王妻,正月初六完婚。”
邵箐瞪大双眼:“可安王妃仍囚于洛京呀!”
安王独身逃离后,一府家眷都落在皇帝手里,姬女妾室统统被杀,仅留一个安王妃,连同他膝下六子三女一并被囚禁。
皇帝大约是看着安王没死,留着以后或许有用。
可是,可是变故发生也就一个多月,安王就要另娶了,他还记着自己被囚在洛京的妻儿吗?
邵箐也不是不知道,安王这举动在政客军事家眼中并没什么奇怪,但她依然气愤,出于同为女性的气愤,又为那素未谋面的安王妃感到悲凉。
她孕后情绪起伏大,一下子就低落下来了。
魏景轻轻拍抚着她:“心怀叵测之恶贼,故行无情无义之举。”
时间将仇恨再次敛在心底,他早平复下来,只说起此人时,仍目露寒光。
“你很不必在意他。”
安王娶高女结盟成,于平城而言是个不大不小的消息,细细安抚了妻子,魏景随即召诸臣将来,将消息告知。
季桓“嘶”一声:“先是北上冀州清河,又下平恩,接着又与高常结盟,这安王是彻底站稳了脚跟,进可攻,退可守。”
虽身处逆境,但不得不说是步步精妙,他立即想起那个卫诩,这确实是个棘手人物。
他拧了拧眉:“主公,截杀安王已无良机,需将承平等召回。”
很可惜了,但死磕着没用,只能等北伐再歼杀此贼。
魏景薄唇微抿,却颔首:“伯言放心,我七日前已传信承平,他这两日该回到平阳了。”
他固然与安王血海深仇,但理智仍在。
且让此贼暂苟延残喘,待日后他再亲手将其头颅砍下,带到母兄侄儿灵前祭奠之。
魏景目光冷冷。
季桓也是这个意思,己方目前首要任务是伐扬,他问:“主公,吕涧明日就到?”
魏景颔首:“正是。”
吕涧,昔日何泓麾下势力第一个投向他的。吕涧战事能力只算中庸,但长于政务。魏景出益并没有将他带出来,而是委以另一个重任。
监督战船打造及水师训练。
为的正是伐扬。
大楚地势西高东低,长江水道乃出益征荆扬的一大利器,战船汹汹而下,所向披靡。魏景刚取下益州,就命打造战船,训练水师。
这重任交给青翟卫出身的将领耿明甘泉二人,后来又添了吕涧等郡守,将近两年下来,成绩斐然。
自魏景定下东征战策之后,这战船和水师更是重点关注对象。据报,已经差不多了,这回耿明和吕涧结伴前来平城正是要当面回禀。
张雍击掌:“水师一成,即可水陆两路同时伐扬,如今已是腊月,待春雪消融后正好寻战机!”
他咬牙:“取下扬州,即可伺机北伐,届时看安王那孙子还往哪里脱!”
张雍对安王一再逃窜很有执念,每回总要咬牙切齿一番,众人好笑,又战意高昂,范磬一击长案,附和:“对,没错!”
伐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难怪诸臣将情绪高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魏景也不拘着,待一阵,他抬手压了压。
“攻城伐地,诸位功不可没,今夜当设宴,不醉不归!”
“好!”
“哈哈哈,好!”
……
乘兴设宴犒赏诸臣将,当夜宾主尽欢,张雍等人酩酊大醉被抬回去,魏景倒没喝太多,他惦记着有孕的妻子,怕酒味熏到她。
邵箐开宴坐了一阵子就回去了,魏景特地在厢房洗漱更衣才回屋。
矮身拥着也刚沐浴完毕的妻子,大掌覆在她鼓鼓的腰腹上,感觉孩子活跃的蹬动,他沉默不语。
“怎么了?”
他情绪有些不对,邵箐立即感觉到了,抚着他的发顶,柔声问。
“阿箐,我想着,等你诞下孩儿再伐扬,会不会更好一些?”
伐扬诸事就绪,魏景却罕见犹豫了,妻子眼睛看不见,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舍不得离去。
不能陪伴已极不妥,若是待她生产,战事还没结束,那又该如何是好?
魏景是绝不肯让妻子独自生产的。
果然是这么回事,邵箐暗叹一声,轻柔抚摸他的脸庞:“若战机至,如何能错过?”
她当然是想魏景陪伴在身边的,但东征乃大战策,不但影响现在,还牵动未来,她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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