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一束白百何,插在房间落地窗前的圆桌的花瓶上,岑谷雨看着靳岑起身,那束百合花从她眼中晃过,十分的好看。
她听见儿子的声音。
“妈,亦疏这次回来会进研究院,短时间内不会再走。”
……
岑谷雨听到这个消息,怔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是该回来了,都这么多年了。一个人在外面也够辛苦的。”
岑谷雨下意识地在脑海里描绘这个曾经经常来家里吃饭的少年的身影,瘦瘦的、斯文白净的……她一边想着,一边又觉得有些当年的事情实在有些作怪。年纪大的人,总会更加眷恋故土和家乡一些,就算她明白可能对于年轻人来说,正是雄心勃勃想要四处征战探险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对出国多年的严亦疏感到一些愧疚和怜惜。
她说道:“亦疏现在在北城吗,等我身子好全了,叫他出来吃个饭吧。”
靳岑知道自己母亲心软且通情达理,他站在房间门口,把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一度,然后说道:“他人现在在川城,过几日他回来了,我告诉您。”
……
“在川城啊。”
岑谷雨喃喃道。
“嗯。”
靳岑最后环视了一圈屋子,确定一切都妥当了以后,和母亲道了别,便准备离开了。
还是岑谷雨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阿岑啊,等等。”
“怎么了,妈?”靳岑停住了自己往外走的步伐。
“你还喜欢亦疏吗?”
她看着站在门口的儿子。
时光偏爱于他,在他身上精心雕琢了一番,英俊深邃的容貌,宽阔的肩和一双笔直的长腿,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比起曾经青涩稚嫩的少年人,靳岑此刻的确称得上气场沉稳、看起来有所城府的男人了。
他转头看向母亲的时候,面色也不会因为这样直接的问题而产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只是平静,语气淡淡地说。
“他是我的爱人。”
靳岑说完,把拉开一半的门彻底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面容和靳岑有几分相似。
是靳振国。
不仅是岑谷雨知道靳振国在外面,靳岑也在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就看见了父亲常穿的那双刷的锃亮的手工定制的皮鞋,但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依旧毫无回避闪躲,极其具有分量。
……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固。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靳家关于靳岑的性向问题都默契地闭口不谈,谁都不会主动去提起还有这样一件事的存在。靳振国以为时间能冲淡他认为的小孩子家家的恋爱,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靳岑好像还依旧和严亦疏保持着亲密的恋人关系,这让他感到恐慌——甚至有一种打了败仗的挫败感,以至于最近他频繁提出让靳岑去相亲的要求。
如今亲耳听到靳岑承认他们还在一起,靳振国耳畔轰鸣一声,脑海中却没有浮出太多的意外之感。
他看着靳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发现自己好像无话可说。
靳岑大二就已经基本上经济独立,创业的启动金是他自己多年的储蓄,那些钱虽然也可以说是家里给的,但靳振国没脸去和靳岑再纠结这些。靳岑的创业自然也不是一帆风顺,但在这途中他从未开口问靳振国要求用家里的人脉为他打通关系铺路。几乎可以说,靳岑能有今天的成绩,全是他自己一点一滴汗水拼搏出来的。靳岑的公司最近开发的app十分受年轻人的欢迎,可以说小有成绩,哪个朋友见了他不是夸他养出一个好儿子的?靳振国除了还有几分长辈的威严和面子,无从指摘和命令自己的儿子该去干些什么。
靳岑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自己父亲复杂的神色,轻轻地颔首打招呼。
“爸。”
靳振国嗫嚅了一下嘴唇,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千万句问话,到最后他却只是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
“非他不可?”
……
这场在门口发生的谈话来得没有一点预兆,甚至有一些稍显随便。
但是靳岑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随地和靳振国摊牌的准备,所以他丝毫没有因为谈话地点的不郑重而乱了阵脚。
“七年前,您叫我多看多走,时间会告诉我一切。”他的开口是已经想了很久的,说出来的时候,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七年后,我看了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而我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比他更好,更值得我爱和停留。”
“所以,我不认为我有任何必要和他分开。”
他看着靳振国,靳振国也看着他。
靳岑说的话依旧不多,但是和当年在父亲面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他相比,却已经足够了。
靳振国看着面前的儿子,发现靳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比他高了,看起来像一头正值壮年的雄狮,矜傲又强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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