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静静在控制室中和女王话别了。
在这一个小时里,她自始至终,没有和虫哥说上一句话。
就在静静消失的下一秒,虫哥从外面抢进了控制室来。
他头上顶着那个千疮百孔的钛合金破盆,腹甲与背甲上的几丁质外壳沾满蓝色,断了两条触须,它们蠕动着正在生长。
他嘴里还在嚼着一只黏虫,探头看了眼控制室,里面空无一人。
“……咕?”
他不明白。
【作战,进食,滚出去。】
脑虫传导发送的电讯号击打他的脑仁,虫哥立刻伏在地上,平平地爬了出去。
出了母舰舱,虫哥爬到航船的外围准备往下跳。下方的星球大地已经一片昏暗,可食光殆尽,战争即将收尾,吃饱的第一批(就是虫哥他们)要开始扫尾工作,让后续赶上来的兄弟部队狂欢去了。
弓起身躯正要跳下去,虫哥浑身的关节忽然喀拉地扭曲了一下,他猛地180°向后转头,看向了右后方的医护舱。
他感受到了万物的降临,而此前,她从未如此近的降临。
她常在他感到什么时降临,隔着一两次百光年的战役,降临瞬息。她带着雨露和土壤,晒过的阳光,和很多未知的,宜于进食的东西。她来,于是他便发现那种漫长的“感到”消失,变成另一种瞬时的疾病。
他感到吓人的高热,感到触碰,感到激昂,和他的万物呆在同一个地点时,他不在战场,却如在战场。而待她离去,他又再度感到,一些无法命名的什么,好比疼痛。
他不明白。
远隔着千米,他触摸到她身上的气味,很多油的能量,暖和的食物,些许苦的蛋白质,一些未知的土壤味,一点花香,还有敌种的味道,很多很多。
那是和刚才感受到的,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万物。
他更加不明白。
他有太多不明白。
有时万物到来,她使用柔软的器官与他触碰,那种疾病便使他感到一种剧痛,他却无法表达出来。事实上,他也不欲表达出来。
没有任何族人出现这种症状。
不同种群的,同种群的,飞行者,工种前哨履带板,没有一切种族有和他一样的症状,因此索西斯断定,他是罹患了病,病源是他的万物。
他不知道如果将自己患病的消息说出来,女王会不会让他成为肥料。
在无法作战之后,他当然希望成为肥料,最好也许是花肥。但如果因为病了,无法派上用场,万物离开而去找寻其他的族人,这却让他感到一种吓人的剧痛。
因而他保留住患病的消息,即使在她不到来的一切漫长里,他默默感到无法命名的疼痛。
她的到来会缓解疼痛,因此他想要留住她,但瞬息是无法握紧的,因此她从他的触须中流出去。他于是又将她盛进自己的躯体,可她凭空而走。
当她离去时,疾病带来的剧痛会让他无法爬行,让他短时间完全失去作战能力。
她可以让阵痛减轻,因此他时常想起她来。
有时行军途中,他会在夜哨时爬到母舰外延,望着远处的行星动一动脑,好比或许他的万物降临在哪里,或者她又降临在另一处,看不见的星球。
有时太疼了,他也胆大妄为地想,或许等待吃饱了,我可以去找她。
但宇宙如此浩淼,他不知道她在哪,他也同样不知道只身穿越时空的技巧。
那么,应该怎么办。
他是如此的疼,要怎么办呢。
后来,他发现自己出现了一些和战友不像似的思维网。那一小片灰色的网结在很远的角落里,每次闪烁时,都只有稀少的几个关键词。
疼。
怎么办。
还有请你降临。
头颅不动,身躯随着它转动向后方,虫哥张开甲胄将触须全部缩起来减小风阻,随后压低身躯,发动全速,驱使自己飞奔向医疗舱。
此时那片小小的单独思维网里只有一个关键词。
我要见你。
☆、第一百零六章
这回回来后, 静静在落地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仔细去捕捉的话其实什么都没有,但她的某种感官明确的传达给她一些讯号, 很奇怪的, 语言说不清楚的。
或者说感觉也行, 或者将它们形容成“事件”也可以, 或者并不可以,但静静不知道。
都不知道。
可能日后回来看这段话时,那时的她会觉得莫名奇妙,但当下如果一定要使用语言的话,她只能组织出混乱的辞藻去形容这种……好像触觉,又好像嗅觉的“感到”。
她觉得这有可能是虫哥给她把大腿上涂了超多绿黏液的锅,但也有可能是她的穿越症异化了。无论是哪一样,未知的变化都足够引起人的担忧。
蹲在马桶上盯着手里的那片时空锚,静静挠挠头, 回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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