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除了坐在神坛上的男人,四处或坐或站还有七八个,虽然高矮不一,但都很粗犷强壮。此时他们的目光落在尹靖和张三花身上,有好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老大,这是老四看兄弟们苦闷,给兄弟带了乐呵来。”
“呸你个薛浪,想得倒美。”老四从怀里摸出尹靖和张三花的匕首短剑递给老大,“老大这是这两个小孩的。看样子。不是普通庄稼人的孩子。”
“不是普通的孩子你还带回来,老四你这是心怀不轨啊。”薛浪被老四呛声,心中不愉。
“薛浪你别在那拽文,别以为读过几天书了不起,”老四转头对着正在观看匕首的老大解释,“本来是想请他们吃个饼套点消息,没想到忘了自己的水里是吓了药的。我想着总不能走空,就给带了回来。老大你要觉得不妥,一会把他们药昏了再给扔回去。”
“哟,这都能忘。幸亏是这两个孩子喝了,要是没这事,你今天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呢。”
其他的人嘿嘿地笑,却并不搭腔。
“这把短剑就是个装饰品。”老大把手里的短剑随手一扔,尹靖见了目光中露出愤恨,想要出口呵斥但是嗓子实在是疼的不行。
“这把匕首倒是有些来头。”匕首被拔出,发出一声轻响,“莲花居士的手艺。老四,这是从哪个身上搜出来的?”
老四提着张三花的衣领往前拖了拖,扔到老大面前。
“小姑娘,你来说说看,这匕首你是怎么得来的?”
张三花盯着这个大胡子,并不回答,站在一旁的一个喽喽上来就给了张三花一脚。
“老大问你话呢。怎么着,瞧不起我们是不是。”
张三花被踢出几步远,额头蹭在了地上,沁出了血丝来。
“看我这记性。”老四拍了拍额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水里还兑了哑药。来小姑娘喝点这个。”
事实上张三花并不觉的喉咙有什么不适,只是不想和这些人说话,也不愿意和那小瓷瓶里的东西。可此时腰侧痛得浑身乏力,又被绑住动弹不得,便被老四捏住下巴灌了药水进去。
入口腥臭,张三花想呕也呕不出来,眼睛都漫上了泪花。尹靖在一旁看得着急,但又无能为力。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老大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却一眼都没有朝张三花瞟去过。
张三花想,阿娘要看见她身上有伤,得多心疼啊。
“不回答就算了。”老大把匕首收入袖中,“看在送来一把好匕首的份上,老四,你把她送去一个好点的院子吧。”
“知道了老大。”老四把张三花拎起来,就要往马车上放,“快谢谢我家老大,我家老大就是心软。”
张三花盯着他,等他把她扔进车里时,突然开口讲了一句话,“你儿子怎么了。”
老四身体一僵,双眼瞪大,看向张三花的眼神十分吓人。
“你说什么?!”
“他想你了。”
老四一把窜上车捏住张三花的肩膀。
“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三花定定地看着老四,感受着老四双手的颤抖。
“有一种人,叫通灵人,通阴阳,知鬼神。”张三花看见老四嘴唇都在颤抖,“你说一个小孩怎么能有莲花居士的匕首?”
“说!你还知道些什么!”情绪失控之下,老四双手的力气齐大,张三花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碎了。
“把那个男孩也带上来,然后晚上来找我。”
老四瞪着张三花喘着粗气,僵持了一会,摔下帘布进了破庙。
隐约听见老四和老大说了什么,然后是其他人的笑骂。接着,尹靖就被老四扔进了车。
“现在就说!”
张三花只觉得浑身都疼,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应付老四。
“都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会儿。”
老四喘着气咬着牙,刮了张三花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尹靖蠕动着蹭到张三花旁边,看见她额头的血已经落在了眼睛上。
“疼么?”
张三花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多怪我,我就不应该去扶她。”尹靖十分内疚和愤慨,“她怎么能这么做呢,就不怕遭报应么。”
“他已经遭报应了。”张三花试着放缓呼吸,这样没那么疼,“别告诉你还没看出来那个老人就是老四扮的。”
尹靖吃惊地张大了嘴,他还真没看出来。看见他这蠢样,张三花嗤笑了一声。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不着急。”张三花在车壁上轻轻蹭了蹭脸,血凝在脸上十分不舒服,“说不得,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尹靖不明所以,但看张三花没精神理他也没多问,过不久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说,你知道些什么!”
被突然的声音惊醒,尹靖睁眼就看见老四蹲在张三花面前,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叫,就被老四狠狠瞪了一眼。
“把绳子给我松开。”张三花并不答话。
“我还给你松开?”老四伸手就要抽张三花,张三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四这手就是下不去。
骂了一声晦气,老四还是动手给张三花解了绳子。张三花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重新看向老四。
“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
尹靖以为老四又会暴怒,谁知他却只握紧了拳头。
“我儿子叫什么。”
张三花沉吟了片刻,说出一个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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