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离老远就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着急之下轻功都使出来了,几个起落就到了宁非家,许多好心的邻居正吵嚷着救火。
“舒伯,舒伯呢?”桃花没看到舒伯,急得喊了起来。
边上便有邻人告诉她,“还在屋里呢,我们过来救火的时候火势已经起来了,都没法进去了,舒伯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另一人接过话头道:“可怜哎,宁小子还不在家,回来该多伤心?怎么就走了水呢?咳!”
桃花一听舒伯没出来立刻就要往火里冲,被旁边的人拉住了,“姑娘可别冲动,这么大的火进去了就没命,不过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桃花不听,“不行,我得进去救舒伯。”她挣扎开来往前跑,炙热的大火烤着她的脸,她停下来抢过一桶水从头到脚倒在自己身上,冻得直打哆嗦也顾不上了,弓着腰就冲进了大火里。
救火的众人想拦都没来及,纷纷摇头叹息,这姑娘怎么就不听人劝呢?这么大的火进去了还有命在?
桃花踹开门,凭着一腔孤勇冲进火里直奔舒伯住的房间,火苗舔舐着她的脸,疼极了,她用胳膊遮着脸,边咳嗽边喊,“舒伯,舒伯你在哪里?”火势太大,她一点都看不清楚。好在她喊了几声后还真得到了回应,“这,我在这。”声音很微弱。
桃花大喜,循声找去,在角落里找到倒在地上的舒伯,他闭着眼睛,蜷缩着身子。
“舒伯,我背你出去。”桃花脱下湿外衣披在舒伯身上,背着他朝外冲去。
“出来了,出来了,人出来了。”看到桃花背着舒伯从火海里冲出来大家都可兴奋了,跑过来帮着拍打两人身上的火苗。
安全了,桃花撑着的一口气也泄了,她扭头看身后的大火,都不敢相信自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不由打了个寒战。
“呀,这闺女的衣裳全湿了,赶紧换了去,得了风寒会要命的。”一位大娘摸到桃花身上的湿衣裳。
经大娘这么一提醒,桃花顿时觉得骨头缝里都冷,她也想换干衣裳,可她到哪里去换?她走了舒伯怎么办?她看着坐在地上的舒伯左右为难。
缓过气来的舒伯看着大火,两行老泪流了下来,“没了,全没了。”他跟少爷的家就这么烧没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得了消息被张石扶着赶过来的宁非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张石以为他会愤怒会暴跳如雷,可是宁非没有,他非常平静,可身侧攥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舒伯。”宁非轻声唤道。
舒伯抬起头,老泪纵横,“少爷,咱们的家没了。”他好不容易才存下点银子,是留着给少爷娶媳妇用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宁非的心里如被一只小手撕扯着,可疼可疼了。从他记事以来陪在他身边的就是舒伯和奶娘两个人,舒伯可疼他了,他在车行寻了份赶车的活计,为了多挣点银子常要三五天才能回家一次,每次回来都给他带好吃的,自己连尝一口都舍不得,哪怕东家赏一口肉他都省着带回家给他吃。
虽然打小舒伯和奶娘就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世家公子,他的母亲是大家闺秀,可在他的心里一手养大他疼他爱他的舒伯奶娘才是他的父母呀,舒伯就是他的老父亲呀!
看着狼狈的舒伯伤心欲绝的样子,宁非恨不得能揍自己一顿,他怎么就那么混蛋呢?累得舒伯为他操碎了心,还差点死在了火了。
宁非内疚极了,他的声音哑哑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舒伯别担心,明儿我就找人来咱盖大房子。”
可宁非的说辞并没有安慰到舒伯,他眼看着大火,整个人都呆呆的。
桃花瞧见宁非来了眼睛一亮,“你来了,那我回去了哈。”
宁非对着桃花郑重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你和阿九的恩情我宁非记下了。”已经有邻居告诉他是桃花冒死冲进火里把舒伯背出来的了。
桃花见过了宁非油腔滑调的样子,这么严肃郑重还挺不习惯的,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顿了一下又道:“有什么事你跟我家公子说去。”撒开脚丫转身就跑开了。
桃花一回去就脱了湿衣裳钻被窝里了,阿九不放心,借了邻居方大娘的灶间烧开水、煎药。先是灌了桃花一碗预防风寒的汤药,然后弄了药浴把她扔进去泡着。就是这样桃花还是病了,全身发烫,脸烧得通红。
阿九本就担心桃花会起烧,一直都没有合眼,桃花的烧一起他就察觉了,赶紧拧个凉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又找出昨晚喝剩的酒给她物理降温。半个时辰后,桃花的烧降下去一些,摸着没有先前烫手了,阿九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刚亮阿九就求了方大娘帮着请大夫,给银子,方大娘不要,阿九硬塞她手里了,昨夜方大娘一家跟着忙前忙后,阿九很感激。
大夫请来了,方大娘连早饭也顺手给捎回来了,阿九要给她银子,她连连摆手拒绝,“公子之前给的银子还没花完呢,可不能再要公子的银子了。”顿了一下又道:“桃花姑娘病了,公子有什么事要做直接说一声,一会我让我大孙子过来帮着搭把手。”
阿九又感谢了一番。
大夫诊了脉,开了药方,方大娘的孙子跟着大夫去抓了药,直接在家里剪好端过来的。
桃花喝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阿九忙碌了大半宿,有些疲惫,却不敢睡,他不错眼地盯着桃花,生怕病情再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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