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高大,她很努力地生长,也才及到他胸口下方。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瞥向她,但见这小姑娘捧起他的右手,用她的小手指,轻轻勾住了他的。
那纤细的小手指微微蜷起,琥珀色瞳眸透着懵懂:“国师,将来,你可不要变成我不喜欢的人。”
君天澜凤眸中透着平静,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同样蜷曲,紧紧勾住她的小手指:“本座答应你。”
月色正好,一道修长的剪影在地面拉开优雅的弧度,楚云间背着双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前方,唇角的笑容雅致俊朗:“国师好兴致,竟同小女孩儿做出这样的约定。”
沈妙言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楚云间见她似乎有点怕他,甚至半个身子都藏到了君天澜背后,泛着笑意的眼底颇有些不悦。
“陛下才是好兴致,竟独自在这花园散步。”君天澜声音淡漠。
楚云间的目光只落在沈妙言露出的半张小脸上,声音温和:“朕有些话,要同沈家丫头说。”
意思是让君天澜回避。
君天澜瞥向沈妙言,见她并不抗拒的样子,便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若是有什么不妥,只管呼救就是。
沈妙言微微颔首,他便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楚云间望了眼君天澜的背影,踱到沈妙言跟前:“他,待你可好?”
沈妙言退后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好不好,与你何干?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云间见她如此排斥,英俊的剑眉微不可察地皱起,声音中的温度也低了些:“朕不过是关心你而已。”
“关心?这词儿从你口中说出来,我都觉得是玷污了这词。”沈妙言嗤之以鼻,仰头望着他,“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楚云间凝视她半晌,忽然冷笑:“沈家丫头,沈峻茂之死,与你脱不开关系。你,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蒙蔽。”
他声音凉薄,眼底更是残酷无情。
然而原本,他并不是想跟她说这话的。
他想说的,其实是
沈妙言一怔,倒是没想到,他会同她说这个。
夜风送来莲花的清香,花园里,清透的月光尽数洒落在楚云间身上。他身姿欣长,那龙纹月白锦袍正微微浮动,犹如水面的波纹。
这个年轻的皇帝,有一张雅致俊朗的面庞,有一双温柔至极的眼。
可那眼底,却偏生酝酿着极复杂的情绪,丝丝缕缕,都是压抑不住的暴戾。
沈妙言知道,以楚云间严谨过分的性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代表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
她和楚随玉将事情办得那么隐秘,他竟也能找到证据。
她轻笑一声,抓紧了裙摆:“那么,陛下要将我抓去天牢吗?”
“抓你去天牢?”楚云间居高临下地瞥着她,这小姑娘稚嫩的脸上,隐约可见一丝惧意。
原来她也并非什么都不怕的。
俊脸上的神色莫名柔软了几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放心,朕不会再让你进天牢。”
他说得认真,像是一个来自帝王的郑重承诺。
沈妙言又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仔细看了半晌,这个男人,一会儿冰冷得跟什么似的,一会儿又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同她说话,简直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
然而不用进天牢到底是好事,她便淡淡道:“既如此,那我就告退了。”
没等她转身,楚云间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妙言身子一僵,回头看他,就瞧见月光落进他的瞳眸里,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孤寂冷清至极。
心头莫名地,颤了一下。
楚云间攥着她的手腕,他攥得那么紧,仿佛只要一松手,这个小姑娘就会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不见。
莲花的清香里,他声音缓慢:“沈御史向朕提起,要送沈月彤进宫。你以为如何?”
沈妙言怔怔盯着他,他该是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皇帝,可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那么孤寂,那么清寒,像是独自徘徊在这世上的一抹孤魂。
她忘记挣脱他的手,脑海中混乱了片刻,轻声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楚云间闻言,唇角噙着的笑容愈发苦涩。
而那瞳眸中的孤冷,仿佛凝结成冰,蜿蜒着,将他这个人包裹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蚕茧里。
然而这蚕茧,是无法羽化成蝶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手,静静立在那里,漆黑修长的眼睫遮挡住了瞳眸里的孤独。
沈妙言往后退了几步,君天澜走过来,温热的大掌包覆住她的小手,牵着她往前走,直到与楚云间错身而过。
走出几米远,沈妙言悄悄回过头,年轻的皇帝依旧站在小路上,背影笔直孤傲。
头顶的金色龙冠折射出淡淡的月华,大袖上精致的金龙刺绣随风而舞。
道路两旁的纱灯,将朦胧光影送到他的面颊上。
他看起来,那么孤单。
她的手紧了紧,楚云间这样的人,就该孤单才对!
她恨不得他去死,她才不会同情他一分一毫!
君天澜瞥了眼正回头观望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行事偶有狠辣的时候,可大多数时间,似乎总会回归那个单纯天真的国公府小姐。
她露出这样的神情,莫非是在同情楚云间?
可她若是知道,楚云间下令沈国公府抄家问斩,可背后还有隐藏更深的推手,她又是否会原谅楚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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