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你闭嘴!我的事用不着他操心,他若是嫌我住在府里烦了他,我明日搬回慕容府就是了!”
主仆二人说着,很快走出了衡芜院。
沈妙言和拂衣对视一眼,沈妙言站起来,迈着小碎步跑进了书房。
此时的书房地面,全都是散落的玉带糕,一只精致的玉碟在地板上四分五裂,可见刚刚,这里经历了怎样的一番争执。
她弯腰蹲下,将糕点全都捡起来放进食盒,瞳眸里闪烁着一点暗光:“国师,你是要把慕容姐姐,许给韩家的大公子吗?”
她说着,抬头看他,他在窗边负手而立,背影挺拔而孤傲。
见他并不回答,沈妙言低头继续收拾地面,“叙之哥哥的大哥,我曾见过,是个谦谦公子,坦荡得很。慕容姐姐嫁给他,不会受委屈的。”
“你还会看人?”君天澜声音低沉,分不出喜怒。
沈妙言将地上的糕点碎屑一点点捧起来,放进食盒,又将那玉碟的碎片一块块捡起来,“曾经在宴会上见过几面。”
“那你说,本座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问,声音依旧冷淡。
沈妙言蹙眉,食指被玉碟碎片割破了,渗出圆圆的小血珠来。
“国师的话,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她说着,将手指头伸进小嘴里含了含,抬眸望向君天澜。
君天澜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却冷漠得很,“你看错了,本座乃是个十分自私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沈妙言取出手指瞧了瞧,上面还是有血珠子缓慢地渗出来,“是慕容姐姐这样说你吗?她喜欢国师,可国师却要将她嫁给别的男子,所以她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而且,就算国师如此,又有谁敢说什么?如国师曾经教过妙妙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世上谁都不是完人,谁又有资格去数落谁的不是?”
君天澜听着她软糯的话,不禁微微挑眉,这丫头年纪虽小,看得倒是通透。
他回转身,却正好看见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团,手指头正在流血。
他上前两步,却又觉着表现得太过在意,于是收了步子,冷声道:“收拾地面都不会吗?”
“算是第二次呢。”沈妙言仿佛听不见他话中的冷意,只轻轻笑道。
“过来。”他皱眉。
沈妙言站起来,跑到他身边,向他举起流血的手指头,“国师,我奶嬷嬷说,若是流血了,放在嘴里含一含就好。可我含了会儿,它却还在流血。”
君天澜白了她一眼,沈府的人还真是奇葩,请个夫子什么都教不会也就罢了,一个奶嬷嬷都瞎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娇娇小姐,流血了,不该拿药和纱布包扎吗?
随便放在嘴里含一含是什么道理?
他心里想着,随手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小药箱,在桌边大椅上坐了,让沈妙言站到他跟前。
他打开药箱,里面是各色各样的药瓶。
他给她的伤口处理干净后,又仔细上了药,最后才用纱布将手指头包裹起来。
沈妙言想起从前脚踝扭伤时,也是他上的药,不由问道:“国师,你上药和包扎的动作真是熟练,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君天澜抬眸瞟了她一眼,低头将纱布系好,没说话。
“国师的秘密真多。”沈妙言也不介意,只是笑道。
君天澜包扎好,盯着她的小脸,似笑非笑地说道:“若是本座的秘密被你发现,为了防止你说出去,本座大约会割了你的舌头。”
“可我还有手呢,可以写给别人看哦!”沈妙言歪了歪脑袋,满脸都是不怕。
“那就挑了你的手筋。”君天澜说着,微微抬起下巴,伸手掐住她粉嫩的面颊,居高临下,“所以,永远不要背叛本座。”
他的声音很阴沉,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沈妙言也不知他是怎么了,被吓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小脸上却努力扮出无辜,“妙妙会很乖。”
君天澜捏着她的面颊左右看了看,沈府寿宴那日,她脸上被花枝划伤的地方抹了药后都已痊愈,如今看来依旧白嫩细腻。
这么捏着,触手清嫩柔软,大约是早上涂了滋润的霜,隐隐还有一股杏仁蜜的甜香。
他觉得手感着实不错,于是又重重捏了几把才放手:“知道就好。叫拂衣进来收拾屋子。”
说着,敲了敲桌面,望了眼外面的天,起身道:“本座出去一趟。让拂衣教你珠算,晚上回来,本座要看见你的学习成果。”
“哦……”
沈妙言倚着大椅,看他拿了斗笠出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面颊,刚刚被他捏得生疼,不必照镜子,都知道脸上定是红了大片。
国师大人,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她想着,偏头望向桌上的黑檀木算盘,却并不想学这劳什子的珠算。
她伸手按住算盘,随手拨弄了几下,这算盘声音并不像账房里那样的清脆响亮,而是一种很温厚的声音。
她盯着那些磨得发亮的黑檀木算珠,忽然灵机一动,将大算盘从桌上抱下来,翻了个面儿,算珠那一面贴着地,她随手往前一推,这算盘竟像是个小车一般,往前滚了去。
她觉着好玩得很,也不让拂衣进来收拾屋子了,自己找了根缎带,一端绑在算盘前面,一端绑在远处的大椅上。
她小心翼翼地踩到算盘边缘蹲下,这算盘很大,她人又很小,蹲在上面刚刚好。
她双手攀着那缎带,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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