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良的车经过后城马路时,一栋麻石砌筑的西式大楼映入眼帘。每一个帝国人都知道这座被唤作南国大楼的建筑承载的历史与辉煌。二十三年前的十二月,攻占江城三镇的帝**在这座大楼里成立江城帝国政府,指挥着统一全国的战争。如今二十三年转瞬即逝,当年在这座大楼里叱咤风云的名流们如今投民国的、抗战的、下野的,早已将整个党派拉扯得四分五裂。面对民国匪军摧枯拉朽的战斗力,也许不久以后,这座大楼也将插上民国匪军的旗帜。
张诊望了秦兴良一眼,也将目光投向南国大楼,然后长叹一声道:“合则利,分则害;合则兴,分则衰。没有当初的帝国与民**的背道而驰,我们大帝国如今也不会沦落到这番田地。”
秦兴良没有回应,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通过车窗玻璃的倒影,张诊发现秦兴良的目光里蕴藏着太多难以言表的情愫。
通过中山马路转入府东路,一路上少有行人,每一处都紧闭门窗,昭示着经济萧条和战争的临近。直到车在江汉市政府门口停下来的时候,秦兴良才回过头,对张诊说:“下去吧,看看咱们的宴勋甫大人去!”
两个人走下车,一身笔挺中山装的宴勋甫正好走出厅堂前来迎接。跟随宴勋甫走进会客厅,张诊随手把厅门掩上,然后同秦兴良、宴勋甫一道坐了下来。
“参谋长大人近来可好?”秦兴良对宴勋甫微笑着致意。
宴勋甫自嘲道:“如今都就任江汉市长了,秦司令还不忘对我拿参谋长开涮。”
“这哪里是开涮!”秦兴良依然保持着微笑,“当年年你给唐老将军当军参谋长;一年后给就被提升为集团军参谋长,
后来你还当过刘指的参谋长、陈钱的参谋长。你这半生都是参谋长,真正为帝国立下不少功勋!”
宴勋甫笑道:“司令莫要抬举我!”
秦兴良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对他说:“我一直觉得宴市长有许多能耐,但据说最近帮部队筹集两百万银元军费这件事情上,出了点困难。”
“如今经济凋敝,四处商户都闭门歇业,就连我自己的日常都是靠着陈钱将军的资助在生活。几经周折,才凑齐了十万银元给白冲希交过去。”宴勋甫说道这里,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所以你是不准备跟着白冲希的路线走了?”秦兴良突然厉声对宴勋甫说。
宴勋甫的脑袋仿佛挨了一下重击,连忙说:“司令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是就事论事而已。”
秦兴良严厉地盯着宴勋甫,气势汹汹地问道:“究竟是就事论事,还是跟民国匪军那边的林厚周密谋的结果?!”
宴勋甫愣住了,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秦兴良忽然大笑起来,指着身边的张诊对宴勋甫说:“我身边这个人叫张诊,他跟民国匪军和林厚周都有联系。要不,你们聊聊。”
听秦兴良这么一说,张诊忽然紧张起来。按照之前的商议,他们只是想通过两百万军费的事情谈谈宴勋甫的底,并没有谈过需要在这个时候亮出底牌。他略带疑惑地望着秦兴良,心里已隐隐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宴勋甫一脸惶恐。他看了看秦兴良,又看了看张诊,故作镇定地说:“我从三十九年前加入帝国创办会,如今为帝国效力了快四十年,曾经还差点被日本人的飞机炸死。如果你们是来劝我背叛帝国,是万万不可能的!看在昔日是同僚的份上,我放你们走。若是再来滋事,就别怪警察局来捉人了!”
秦兴良缓缓站起来,走到宴勋甫身边,轻轻拍了拍宴勋甫的肩膀,压低声音对他说:“帝国怕你投诚民国匪军叛国,让我们来探探你的立场是否坚定。如今我秦兴良替你在白冲希那边做个担保,宴市长不会反!”
张诊坐在一旁听得一愣。宴勋甫与**接触的事情全是他转述给秦兴良的,现在秦兴良连蒙带骗的并非在探宴勋甫的立场,反而更像是帮着白崇禧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如果他的直觉是正确的,那么他正一步一步迈入危险中。
正当张诊沉思的时候,秦兴良从上衣掏出一张帖子递给宴勋甫,对他说:“鲁司令明天在江城司令部给在下接风,特地委托在下将帖子转送给市长大人。请市长大人明日准时赴宴,并在鲁司令那里像刚才那般表明立场,解决帝国的疑惑。”
张诊心里虽然隐隐不安,听秦兴良的话,又像是在保护宴勋甫。此时,他开始有些后悔将所有计划都告知了秦兴良。如果秦兴良并非真心诚意想投诚民**,明天的鸿门宴上,他该如何脱身呢?
夜已深,秦兴良已在客房中沉沉睡去。
张诊也关了床上灯,刚合上眼,就听见楼下响起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他心里一惊,立即合上睡衣走出门去。
走在市长官邸冷寂的走廊上,张诊分明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从走廊深处传来空荡的回声。他快步来到前方窗台,点燃一支烟,凝视着楼下昏黄的路灯。每个路灯下都站着一名笔挺的军士,这令他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以前,市长官邸的是不需要这么多军士的。现在的情形,似乎总有些不对。他默然沉思,却找不出问题所在。
“你原来在这儿!“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他身边的楼道出传来。
张诊微微一颤,回过头去,原来是他旧日的同学王庆会。
“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张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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