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不许遮遮掩掩,若瑶。”程延仲取笑说。
苏若瑶没那么严肃了:“你才是个老头子。好了,不取乐了。我知道,你在娶曹小姐之前曾向老爷和各位夫人发誓,那是什么誓言啊?若瑶想知道。”
程延仲不开玩笑了:“那是一句我在情急之中,未做详细考虑而说的话。不说也罢。”
“说来听听嘛,有什么大碍。”苏若瑶揉柔柔地撒娇说。
程延仲经不起她这么挠心,但却是程重其事地说:“我对他们说:我同意娶曹小姐,但如果此后苏若瑶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就休了曹小姐,你们自己去向曹大人交待去。就这句誓言。可我娶了曹小姐之后,你还与性命之忧擦肩而过,我却依然没有依照誓言休了曹小姐。所以我的那句话,早已不是誓言,只是信口开河的一句空话罢了。”
苏若瑶并未像程延仲想象的那样发点小脾气,而是像个贤妻一样:“延仲做事总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告诉若瑶又何妨,让我更加懂你的心啊。”
程延仲语气沉重了:“那时,你刚被烙伤,爹娘嫌你毁容,出不得场,可若瑶你别怪他们,他们是为我好。”
就算我没有被烙伤,在他们心里也是出不得场的,延仲,你是他们的儿子,所以看不出来,苏若瑶如此想,继续听程延仲说:“可他们一遍遍地比我娶曹如嫣,甚至,以拆散我们两个为条件相逼,以你的性命相逼,我本想以牙还牙,以死相逼,但那是不孝之为,更不是君子之为,我不齿,就用刚才那句所谓的誓言来保护你,娶了曹如嫣。但这件事,既对不住我们的感情,也对不住毫不知情的曹如嫣。”
“你在新婚之夜还未圆房就来安慰当时心底脆弱的我,而身为大家闺秀的曹小姐却为你独守空房。但这不是你的错,延仲。”苏若瑶想抚慰程延仲。
可程延仲愁眉苦脸:“是我的错,若瑶。自从嫁给我以来,我不记得对她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我是真的对她不住。”
“因为对不住她,所以你就违背了誓言,没有休了她,那样不就对不住受伤的我了吗?”苏若瑶不讲理地一转身。
程延仲总是耐心地给她讲理:“若瑶,就在你被赶入落花轩那日,爹娘说若不和曹如嫣完成洞房,就不告知我你在哪里,因此,我和她已有了夫妻之实。如此,若我休了她,她再嫁怕是不便了。而且,曹如嫣出身官宦士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分地位,如果她的品性理念如我三娘那般刚烈执拗,那么,休妻对她而言就等于要了她的命。若瑶,你最通情达理了,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吗?”
苏若瑶一改往日的娇气,而是抱住程延仲,通达地说:“延仲,你的话,都好。刚才我还生怕你因我的无理要求而休了曹小姐,那样的话,不管以后曹小姐如何,我们两个都会成为不可饶恕的罪人。因为我们踩着她的肩膀,享受着自私的爱恋,我的德行任人践踏无所谓,但你的品性不可有丝毫肮脏,不容他人贬义评说。”
“若瑶,我就知道你心地好,不会有这么无理的要求的,所以,董友姑,在程家,来去自由。我不会对她有任何意见的,你也不会,是吗?”程延仲抱着苏若瑶笑着说她:“我已看出你那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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