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坐吃躺喝在给人带来深层次空虚之前,先给人带来的绝对是表层次的快乐。
不过陈老太太肯定是有深层次追求的人,很快看不下去了。
这天明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洗了晚饭的碗以后就窝在沙发里,抱着遥控器对着某个叫不上名字的节目咯咯傻笑,陈老太太在晚饭后照例要到楼下去溜达一圈,叫了明沅两声都不见答,怒火上来了。她退休十几年了,早些年养成的习惯改不了的可不止早起晚睡这一个,走过去一下关了电视,从明沅这两天早上不起晚上又睡得奇早开始说起,絮絮叨叨洋洋洒洒一直讲到她看到阳台上的花都不知道浇个水…挨训的明沅感觉自己一点点缩小,最后就差原地消失了,一句都没敢回嘴,最后还是陈老太太老姐妹催促的电话才拯救了她。
“养了一把长头发也不知道注意注意,掉得到处都是…”陈老太太还在说,顺便接了电话应诺马上就下来。
明沅忙跑去翻了两个精致的小画册出来:“这是我给李奶奶家小孙女还有方奶奶家外孙女画的卡片,你顺手带下去吧。”
陈老太太接过了册子,瞪她一眼:“好好把沙发上的头发弄干净!”
明沅赶紧答应,恭恭敬敬把老人家送出了门,然后返回,苦大仇深地跪在沙发上乖乖捡头发。
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的,它已经安静两天了。
明沅的动作一停,整个人瞬间僵硬。
哦,她已经等了两天了。
赵因恪的声音很急促,好像正在走路,话却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明沅,你在哪里?我回来了!”
第29章 诉说
“左边,左边,左边,左边。”
赵因恪怎么也想不到见到明沅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帮她挂灯。
天已经黑了,外面街灯明亮,店里今天仍旧不营业,门边放着赵因恪的行李箱——这次终于像个真正的旅人,不过这个旅人没有上次的待遇,连个歇脚时间都没给,就被提上了梯子。
他听着明沅的指挥,有点忍不住了:“你确定,还要左边吗?”
明沅:“嗯,左边。”
赵因恪:“…”
他回头看她,发现她抱着胳膊站着,眼光并没有在墙灯上,而是在自己身上。
他觉得自己擅自红了半边脸,一路上的焦急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都被粗暴地摁下,现在猝不及防对上明沅的视线,不由怔了。
明沅微笑了笑:“我说左边。”
“哦,”赵因恪回了神,胳膊赶紧又往左边移了点,“行吗?”
没人应答。
他疑惑地回头,猝然又对上了明沅的视线,好像刚才的时间里,她一直这么看着他。
赵因恪实在忍不住了,手臂刚下放了点,明沅就说:“没好呢。”
他像是被牵引着的木偶,连忙又举了起来。
明沅倏地一笑:“赵因恪,我问你问题,你回答我,我让你下来,你再动,行不行?”
赵因恪终于明白了,明沅把他挂在墙上,是要审问来着。
他嗓子发干,顺势挂好一盏灯,这才说:“…好。”
明沅盯着他的身影,他一路肯定风尘仆仆,衬衫背上有淡淡的汗渍。明沅看了许久才开口:“自己的事都弄好了?”
赵因恪:“好了。”
明沅退了几步,坐了下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赵因恪:“留在…留在国内。”
明沅:“做什么工作?”
赵因恪:“设计。”
明沅:“在哪里?”
赵因恪:“非言古道。”
明沅:“住在哪里?”
赵因恪:“…我想住在这里。”
明沅:“除了那栋红楼和水杉,你还记得什么?”
赵因恪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黯然想:“我说了,你就相信?”
明沅听到了他的心声,来了一句:“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赵因恪一愣,差点就要回头看她,又生生忍住了。
好一会儿,他道:“我记得以前你总要到快上课才到教室,经常踩点,放了学又走得很急,特别匆忙,我很少看见你和别人作伴,总是一个人。”
明沅愣了。
她高中时期和孟小夏还有几个女生关系特别好,简直形影不离,根本没有…他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的?!
赵因恪还在说:“你不怎么笑,不怎么玩,更不怎么和男生说话,我就和你说过几次…你可能不记得了。”
明沅觉得鼻尖涌上一点酸意,“你这回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记得了。”
赵因恪微微垂了脸,避而不答,只是说:“不过后来你变得开朗了,虽然…我们接触仍然不多,但是我们上了同样的绘画班和书法班,加上篮球场就在兵乓球场旁边…可能你也不记得了。”
明沅却说:“…我记得,兵乓球简直是我的噩梦,高二我就改选排球了,排球场就在篮球场下面,隔了一堵围栏和一截台阶。”
赵因恪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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