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生的提议确实合乎情理,众人在此之前都见识到了蔷薇将军的不按常理出牌。却听小刀道:“别的后果他可以不顾,但我爹的后果他可万万不敢不顾。”
“确实”小骨也接过小刀的话道:“刚刚姊姊已经说过会跟爹说,给他天做胆子,他也不敢在未再获爹爹指令之前擅作决定。”
梁大中忽道:“我看,张兄也应跟小刀、小骨姊弟俩护送冷兄上四房山一走。”张书生愕然:“什什么!”
耶律银冲极有同感,呼应道:“对,我正有此意,所以,二转子、阿里、但巴旺,也该一道同行,护送张兄入京上书,路上好有个照应。”
这回轮到二转子、但巴旺、阿里叫了起来:“要是我们都走了,谁守这里!”耶律银冲道:“我,莫凡兄弟,还有老侬。”
侬指乙咕哝:“死守就有我份儿!”
梁大中道:“对,这儿还有我们。”
张书生说:“这是什么意思?”
梁大中道:“我和其他十六位同道留在这儿。那弹劾文案不是正好有两份吗,你取一份,跟他们先行突围,万一这儿不幸出事,至少,还是有一份文书可送抵京城,不致全军尽没。”
张书生怫然道:“我要和他们共死同生。大家一道来的,一道的去。你这意见甚好,不如你去,我留守这儿!”
两人一时争持不下,为的是都不想做逃兵,要与老渠共存亡,但又想留存一条活路,至少要让联署合议的谏文能送达皇城。
小刀见众人争论,她倒不以为然:“其实留在这里,亦甚为安全。一,蔷薇将军他才不敢得罪我,更不敢开罪爹爹,二,他已保证不再进侵三,你们没见大军已经撤到浊水河对岸了吗!”
她虽然放心,大家仍放不下心。
阿里说:“不行,这儿留守的人风险较大,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他虽然说得不情不愿,但仍顾全大局。
二转子道:“我留下好了。”
但巴旺也说:“不如我留下。”
一时间,三人都争着要留下来。
一番争执之后,众人达成了一至冷血、小刀、小骨、但巴旺、梁大中,一行五人。五人先带中毒的冷血上四房山,由小刀小骨出面,要求山主医治冷血所中的奇毒,然后但巴旺留在山上,等冷血毒愈,再赴老渠会合小刀、小骨则奔危城,央惊怖大将军收回成命,不许大军开入老渠梁大中则快马轻衣,独赴京师,会同其他各省各县太学生,上书弹劾,一清奸佞。
正当一切都定好了了,冷血却又出事了。只见冷血胸腔上的血块凝成一个诡诧的图像一个笑容!一个含笑的伤口!
此际,就听冷血呻吟道:“雪,下雪了,黑雪。黑色的雪”
这时分,是六月天,不可能下雪。
然而冷血却说:“黑色的雪”。
是他在说话?
还是他的伤口在说话?
那是什么毒,怎么竟似一只妖魔般盘据在人体内,纵控一切?
这时,大家都看见,冷血的耳际鼻孔,已淌出了血。
黑色的血。
众人的心头,就象那血的颜色一般沉重。
“不能再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梁大中发话了。
一行几人对视了一眼,“确实不能拖延了,冷兄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一行人自北涯“天安涯”而下,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众人却久久不愿转开目光,只觉得他们一行带着无限希望,只盼他们早早归来。
“好了,我们看着也是没用,还是想着我们现在怎么办吧。”却是耶律银冲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耶律大哥有什么想法?”莫凡问道。
耶律银冲点点头:“我确实有些想法,莫凡小兄弟你的武功我们也见识了,我希望莫兄能贴身保护张书生,及一干太学生。”
“不用了,莫小兄弟武艺高强,更应护卫老渠,而不是来保护我们。”张书生摇摇头拒绝道。
“张先生这是那里的话,你身上有着弹劾的文案,更何况是你带领太学生弹劾众多贪官污吏,救民于水火之中,不护卫你们护卫谁。”老瘦反驳道。
“唉,那就麻烦莫小兄弟了。”张书生见众人纷纷反驳,自知推辞不掉,也就答应了下来。
“不客气”
“那就这么决定了”,耶律银冲见此事已定又道:“我与老福,老瘦留在村中调度,老侬,二转子,阿里,你们三人一人各自负责一方。”
“好”众人应一声,各自布置去了。
“张先生,我们也走吧”莫凡走到张书生面前,抱挙道。
“唉,多事之秋。”张书生长叹一声,“劳烦莫小兄弟了。”
“张先生后悔吗?”莫凡听到了张先生的低叹问道。
“后悔了,后悔将老渠民众拖下水了。”
“如果是这个的话,我要告诉张先生的是,我们老渠人从来不后悔。你们如果不来,我们也许也会反的,惊怖大将军压迫我们太久了。”停顿了一下,莫凡又问:“我问的是您后悔前去为民请愿吗?”
一轮金色的太阳跳出了云海,在云的裂缝里,阳光成为一种宽阔的扇子一样的光线,斜斜地投射出来。直照在张书生的脸上:“如果这样,那我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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