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冷气。
陆渊唇角微弯,捡了朵玉兰还给老太太,笑得温润如玉,耐心安慰了两句。
“不用,奶奶,反正看不出来,不修了。”
他身材颀长高大,说话声清朗好听,一颦一笑彬彬有礼,本就白得耀眼肤色缀了层清莹透亮的水雾,站在熙熙攘攘的巷口,很引人侧目。
林欣恍然了一瞬。
外人面前,他倒是气度不凡,私下……
“好好看着老太太,雨天路况复杂,出来摆摊很危险。”陆渊侧过头,朝她扬了下巴,眸底添了分玩味,尾音拖长,“囡囡。”
林欣眼皮跳了跳:“……好。”
“小伙啊,正好饭点,来家里吃顿便饭吧。”老太太过意不去,热情地邀客。
“下次吧,今天太匆忙,怕照顾不周。”林欣讪讪接话,飞快圆了过去。
“下次什么时候?”男人声调略扬,眉眼漾着笑,宛若桃花瓣飞舞,恣意又迷人。
林欣:“……”
“你喜欢吃什么?奶奶提前去买菜。”老太太诚心诚意地问。
陆渊认真想了想,眉梢一挑,侧眸看了看林欣,“不用麻烦,奶奶,我不挑食,做囡囡喜欢吃的,我都吃。”
老太太眉开眼笑,越看越觉得小伙子顺眼,“行,明天到家里来。”
“明天出差,下周行不行?”
“都行,奶奶等你,花拿回去,放枕头边,能安神。”老太太从篮子中抓了条编好的玉兰手链,塞到陆渊手里。
林欣被凉在一旁,心头五味陈杂。
祖孙俩手挽手,沿着青石板路回家。
“小伙人挺好的,我碰到两三次,每次都买完剩下的花,叮嘱我早点回家。今天要是遇上别人,可就麻烦了。”老太太心有余悸地碎碎念。
林欣心头略略一惊,难怪那天他身上能闻到玉兰香。
他倒是出乎意料的绅士。
回到林家小院,老太太回厨房忙活。林欣简单收拾好屋子,打开光洁如镜的钢琴盖,凝着琴谱,手却久久没落下。
爸爸是机长,外形俊朗儒雅,还弹得一手好琴,到哪都能迷倒一众的小姑娘。
他走之后,钢琴便闲置。
林欣常常懊恼,小的时候太叛逆,没有好好学琴,不然现在可以偶然弹上几曲爸爸喜欢的曲子,多点念想也好。
窗外细雨朦胧,玉兰枝繁叶茂,罩着林家的两层小洋楼,白色的玉兰花朵飘落了一地,香味盎然。
恍然间,仿佛回到许多年前。
爸爸坐在钢琴旁,指尖洒脱飞舞,她和奶奶跟着琴声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捡散落满地的玉兰花瓣。一曲终了,爸爸望着窗外呵斥老太太,让老太太别到街上摆摊卖花。
老太太不高兴地回怼,说话声和琴声交错,闹腾又温馨。
手机铃声局促响起。
林欣倏地被拉回神,瞥见来电,眉眼刹那黯淡。
“之前的生日宴,那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秦慕青怒骂。
“没什么事我挂了。”林欣扶了扶额头。
秦慕青压着满腔的火,“我给你安排了相亲,沈家的独子,比你大不了几岁,地址发给你了,收拾一下马上去。”
林欣倚到窗畔,深深吸了口外头微凉的空气,摇摇头地讥笑,“唐太太,欠你们的钱我还了,我们现在两清,你手伸得太长……”
“林欣,你自己看着办,不去的话,明天我就把林家的房子挂牌卖。”秦慕青冰冰冷冷丢下一句话,啪地挂掉电话。
又是这一招。
林欣肩膀微微发颤,鬓角的碎发被细雨打湿,怅然地粘在她柔白的脸颊上。
奶奶年纪大了,念旧得很,她不忍让奶奶离不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况且,这是爸爸的房子,满满一室的回忆。
窗外,夜风悄起,刮落了一地新的玉兰花。
林家这幢小洋楼地处江城的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心脏地带,几步之遥便是喧嚣的闹市,是历史保护建筑,市值天价。
老房子的房证得自己去办。林纪宏是机长,一天天都在外头飞,换产证的事一再耽搁,最后是秦慕青去办的手续,都是一家人,林纪宏和老太太都没有戒心,产证上便一直只有秦慕青的名。
后来林纪宏出事突然,秦慕青也没提过让老太太搬走卖房子,林家这一老一小,都不是能主事的主,房子的事便这么不清不楚遗留了下来。
一晃七八年,林欣和秦慕青越来越疏远,这房子,倒成了秦慕青要挟林欣的本钱。
她可是自己亲妈啊。
林欣攥了攥拳,拿起外套,匆匆和老太太告别,撑着伞跑进雨中。
半小时后。
奢华的咖啡厅,音乐舒缓,空气揉进了浓郁的可可香。
林欣坐在窗畔的卡座上,抬手看了看表。
良久,一个衣着入时的男人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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