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第二周,补习第二个星期,两人相安无事的处着。
苏柚每天搭公交过去,到时总是满头大汗,好在程北家里的冷气充足,每回进来就跟进冰柜一样。
他家里没什么人,徐湘常常外出,家政阿姨通常到下午五点才来,冷气却每一个都大大敞开着。
苏柚问他:“为什么家里头开这么多个冷气?怪浪费的。”
程北瞥她一眼,“你管得还挺多。”
程北通常半躺在床上做题,苏柚则坐在椅子上,只在他做完题抬手招她过去时,才会离开那张椅子。
他没朝她招手的时候,她就观察他的书桌。
书桌很干净,一尘不染,没有多余摆设,除了搁架上那一架蓝色飞机模型。
苏柚指着那个蓝色的飞机问他:“这是什么?”
“飞机,你没长眼?”
“嗯。”
“我自己做的。”程北问,“你喜欢?”
“不。”
“不喜欢你问?”
“我猜你喜欢。”
晚上,程北拖着受伤的腿,吃力挪到书桌前坐下,下颌搁在桌上,看着那飞机。
徐湘敲门走进来,“妈妈明天要去外地出差,连续一个星期,刚才家政阿姨打电话过来请假,说要回乡下一个月,这下没人给你煮饭了。要不,你去你爸那边先住一个星期?”
程北:“不去。”
徐湘蹙眉,“那可怎么办?接下去一个星期没人给你煮饭,也没人给你换药。”
程北:“我自己可以。”
徐湘:“换了以前你脚没受伤,妈妈倒是相信你可以。”
程北垂眸,“不是还有个补习老师吗?叫她每天要走之前顺便帮我换了药就行,再不济,我还可以让李飞镖过来,至于吃的,我叫外卖……”
徐湘:“天天吃外卖,那怎么行?”
徐湘说着话,突然眼眸一亮,“行,我想到办法了。可以让苏柚过来照顾你一星期。”
程北第一时间想要拒绝,想了想,没把话说出口。
片刻后,徐湘重新推开房门:“我跟苏柚她继母说了,她说让苏柚过来照顾你一个星期,完全没问题。”
程北不说话。
没有反对,就是答应了,徐湘松一口气。
徐湘交代:“我警告你啊,这一个星期,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不许欺负人家苏柚!”
程北冷嗤,“她那样,谁想欺负她?”
“她哪样了?”徐湘瞪了儿子一眼,“小孩子家,说话没分寸!”
她哪样?
小身板,小心眼,什么都小,谁想欺负她?
脑子烧坏了。
……
隔天,苏柚带着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便过来了。
姜红已经和苏柚提过了,让她过来给程北补习功课,顺便做一日三餐,提前一周结束补习课程,还额外多支付一笔钱。
苏柚想着,横竖也只是做三餐而已,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只是这个月正是夏季宵夜旺季,杨柳青一个人看店肯定忙得不可开交,苏柚却不能过去帮忙,想到这心里不由有些愧疚。
苏柚清早来到程北家中。
徐湘正拿着行李要出门。
按着徐湘临走前的嘱咐,苏柚每天先要给程北腿上的伤口换药,接着做早餐,午餐,晚餐,间隙的时间给他补课。
徐湘离开后,苏柚上楼,敲了敲程北的房间。
连续敲了几下,习惯性的没有应答,她便推门进去了。
程北懒洋洋躺在床上,面色不善,“你懂不懂礼貌?”
“我敲门了。”苏柚拿着药盒走到他床边,坐下。
“给你换药。”苏柚说,“你腿摆正点。”
程北眼角稍往上一提,“我要是能摆正还轮得到你来摆弄我?”
苏柚看一眼他的伤口,心想也是,可是前几天他不是还能拄着拐杖健步如飞吗?
苏柚拆开了缠在他腿上的纱布,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块伤口,眼角不由地颤了颤。
“怕了?”
苏柚摇摇头,用棉签蘸了消□□水,擦洗过后,准备在他伤口处敷上一层厚厚的膏药。
她今天早上来时刚洗过头,低头为他敷药的时候,长发垂落下来,发尾擦过他小腿的肌肤。
“你弄到我了!”程北的声音郑重其事。
苏柚不明觉厉,抬头,看他,“什么?”
程北从喉咙底发出“啧”一声,伸手去拨开她垂下的发,语气依旧不耐——
“你头发想吃膏药?”
苏柚定住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动作,愣怔的——
他伸手拨开她垂下的发,轻轻别至耳后。
动作一气呵成,竟是说不出的……轻柔。
苏柚打了个冷颤。
她很难将他和轻柔这个词汇联想到一起。
低头的一瞬,头发又落下来。
程北不耐烦了,“你头发留这么长长做什么?”
苏柚:“……”我头发长还碍着你了……
快到午饭时间,苏柚寻思着去外面买点食物回来。
她特意问程北:“你想吃什么?”
程北正靠在床上玩游戏,“我想吸烟。”
苏柚:“……”
程北坐直了身体看她,“我妈给你留钱了吗?”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钱包。
苏柚赶紧说:“她留了。”
程北:“嗯,那去买。”
半个小时后,苏柚从附近的大型超市购物回来。
第一件事便是上楼把买回来的烟交给程北。
程北接过热烫烫从外头带回的烟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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