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砂壶,砂吊子。”这个人喊的调调很好听,圆润油滑,不刺耳。好像往南一点儿地方的口音,不太远。
常青的娘红光满面的跑过来,想买个砂锅,便褒贬起来。
卖砂锅的男人也不生气,拿起一个砂锅“当当”的弹了起来。
“你听听这音声,”说着,放下砂锅,拿起一片砂锅碎片“你啦看看这碴口,唉!”
常青她娘抱了个砂锅,笑眯眯地走了。今年她家好过,当家的被大队派去卸煤了,跟扁担钩子一块儿。分红多少不说了,也说不来,每月十七块现钱那是定点就给了。
今年她家宰了羊,有人去跟她买肉,她说:“啊呀,这点肉不能卖,我这两家子人呢。”
哪里是这回事,卖完了她家可以再宰一只嘛,都是不给现钱。人们都不敢卖了。
我刚来的那一年,姥爷家宰的猪,卖肉钱到现在还有不少没收回来呢,多少年了,那就算是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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