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时,季青燕让弟弟给大房那边送了一背篓鱼过去,好几条大鱼,背得他哼哧哼哧的。但季青燕昨天收了一袋麦子,今天自然要回报一些。
不管大伯突然示好是因为季月儿撞邪的事,还是因为什么,她并不想欠大房多少人情。
没多久云林和云扬都过来了,两人脸上都有些红红的,似乎酒意未消,让季青燕惊叹不已。难道古人吃席能吃一下午?
“我跟村长大伯说了我们的事,他说三年后他来保媒。他也让我在那之前先不要闹分家了,且过着,再为自己攒点聘礼以防万一。”
走在路上,云林忽然看向身旁的少女,眼中尽是柔情蜜意。大概是酒意未消而且心情舒畅的原因,眼神竟是毫不掩饰地直直看了过来。
“嗯,村长大伯说得没错,只要后娘不再生事,先这么过着,也别把你爹逼得太狠了。家里农活做着,闲时自己赚体已不要交公帐。”
“不管将来你爹待你们如何,这成亲花用的银子,你们还是自己先攒着吧,云扬也是一样。”季青燕说完才惊觉自己是当事人,顿时红了脸连忙又带上了云扬。
走在后面的云扬只是笑,并不接话。如果不是怕二哥恼羞成怒,他此刻可能就是放声大笑了。
晚上云林和云扬兄弟没有再在这边吃饭,说是家里有大嫂做饭,大哥今天去田里了,爹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态度强硬,大家都没有再提分家的事情,就这么先过着吧。
本来闹分家也就是因为当爹的太过份,竟然拿儿女的亲事起了黑心,这才激怒了他们。如今不管如何先把云婉顺利嫁出再说。
何况村长大伯也这么说了呢,显然坚持以这种方式闹分家,也是一种家丑,只会让云家更雪上添霜吧。
云王氏依然不出屋子,只是不敢吆五喝六了,就算是要喝口茶,也只能自己去厨房里倒,云婉有大嫂陪伴在旁指点当媳妇的秘诀,是没有空去伺候后娘的。
而云王氏的饭,一开始是她自己出来吃,但她如今的样子太吓人了,尤其在她想摆脸色抗衡继子女的时候,但如今已没有人怕她,也不给她面子。
大概是觉得看着有气,后来云和祥就不准她出屋了,三餐饭由他送进屋去。兄弟们自然乐得清静。
不过三兄弟商量好,最近麦子都收了,大哥去犁田,爹在家晒麦子,他们兄弟依然跑山上,下午才回家帮忙,傍晚再去河边。
而夜里吃完饭的云林是不会再帮家里干任何事的,吃完饭就往季家二房来了,又做了一条长凳和四张短凳、两只短凳出来。
三月的最后一天终于迎来集日。
他们头一晚就把要带的东西都装好,第二天吃了早饭带上了馒头干粮就出发往镇上去了。这次去的人只有四个。
云林和云扬、季青燕和季青磊。除了季青燕,其他人都是去过镇上的。
本来王小明也要过来帮忙,怕他们的东西带不下那么多,结果看见他们每人只背了一只背篓,不由傻眼。
“燕子姐,你晒了那么多干货,怎么就带这么点儿?”根本不够一天卖的好吗。
“今天先去看情况,不需要带那么多,若是卖得好,也不需要等下次集日,咱们自己走街串巷也可以叫卖。”
季青燕背上背篓,笑嘻嘻地和王小明挥了挥手,便同着大家意气风发地朝镇上走去。
村里的牛都在犁田,往镇上去走车道远一点,翻山则近一点。最近爬惯山的他们决定翻山过去,多争取些时间在镇上。
季青燕背的是干木耳、云林背的是干鱼、云扬背的是香菇和其它品种的野蘑菇,季青磊背的是干笋和馒头干粮。
每人腰间系了一只装水竹筒,路上渴了有水喝、饿了有馒头,就不用在镇上花钱了。
虽然云林说在镇上渴了可以找人家讨碗水喝,带上干粮便可。但季青燕却坚持自己带水,如非得已,不愿意去讨水喝。
他们是迎着旭日出发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镇上,季青磊早已走得两脚发软,但他紧抿着唇愣是一声不吭地跟上了队伍。
季青燕不时回头看向努力而坚强的弟弟,心里一阵酸涩,如果不是爹娘不在了,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子想要早点长大、想要早点撑起这个家,又何必如此着急长大?
他们正好从西门进镇,一路过去没多远正是西市,不过季青燕看着已经摆了不少摊的道路两旁,并不主张立刻摆摊。
反正好位置早已被占,他们摆哪儿不是一样?
于是他们一路向东,云家兄弟在沿街看别人的东西,有感兴趣地就停下来问一下价钱,季青燕的眼睛却一直留意着道路后面的店铺。
西市一样有店铺,不过卖的都是便宜货,适合平民百姓、穷家人实用的东西。当然杂货铺也有好几间,还有布行、糕点南货、首饰铺子、铁匠铺等。
而今天作为集日,镇上人家过来这边逛的也有不少,有提篮子的主妇、带小厮的主管、摇扇子的公子、摸胡子的老板……
季青燕看了会儿铺子,就将目光转移到行人身上,才发现大家的形象居然很好辨认,都很外观化呀,不由心中暗笑。
“小姑娘,你背篓里背的是啥货呀?”突然,一个摇扇子的锦衣公子挡在面前,笑嘻嘻地望着季青燕。
“干货,十文一斤,不买不看。”季青燕撇唇淡笑,说的话却很硬气。
“哦?啥干货?不看能不能问呢?”锦衣公子将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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