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心中赞叹,面上笑着道:“表兄,咱们去牙行里去瞧瞧吧!”
牙行里人来人往的,比想像中热闹。
纪子期为了表现出贵家少爷的气度,特意选了两身丝绸的男子长袍。
阳光一照,暗暗生光,加上她满脸的淡定自若,倒真有几分富家少爷的高高在上。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脸男子迎了上来,“两位公子,是想出租铺子宅子?还是想找铺子宅子?”
“找铺子!”纪子期道:“听闻京中繁华,在下与表兄二人初次上京,想在这京里做点小生意。不知掌柜的有何好的铺子建议?”
“在下不是掌柜的,少爷请唤小人老田便可!”老田乐呵呵道:“不知两位公子打算做什么行当?有多少本钱?想找的铺子大约多少价位比较合心意?”
“这个嘛,”纪子期装出一副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在下与表兄只是家中有些祖产,想开个铺子玩玩,倒没想过这么多!
田叔你见识广,不如跟在下说说,做什么行当赚钱?”
老田好似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听得此言并不惊奇,仍是一脸笑意:“不知两位公子可曾有开过铺子行商的经验?
或是家中产业有铺子,曾去观摩过?”
“在下家在乡下,祖产多是以田地收租为主,对商铺知之甚少。”纪子期道。
“既如此,老田建议先开个小些的铺子,摸摸门路,待有了经验后,可再扩大产业。”
这老田倒是个实在人,纪子期心中暗道,又继续追问:“那田叔建议在下开什么行当比较好?”
老田道:“衣食这两样,是最多人做的,虽若要挣大钱,必须往大里往精里开。
初初开始做,必定难以挣到钱,不过拿来练手倒是不错,怎么的也不会亏太多!”
纪子期装作钦佩的表情,“田叔说得有理,那就开个绸缎铺吧!”
难得碰到如此好说话不挑剔又听得进去的客人,老田也很是高兴,“那两位公子,老田手上刚好有几处合适的铺子,现在带二位去看看如何?”
纪子期点点头,便和掌珠几人尾随田叔步行到了集市上。
老田边引路边道:“京中铺子虽贵,有钱人亦多,这大部分铺子在手中最多闲置两三天便会脱手。
两位公子来得巧,恰好昨日有家字画铺老板家中出了点事,想将这铺子快速转出,位置不错,租金也合理。
可整店转,即连里面的字画一起转,也可单店转,即只转铺子。租金是三十两银一个月,交一个月的押金。
两位公子先看看!”
两个去那铺里大概看了一圈,纪子期满意点头道:“不错,方方正正,朝向也好。”
“公子年纪轻轻的,还懂这个,不错不错!”老田不动声色地恭维。
纪子期呵呵两声笑:“经常听家中老人说,听得多了,也自懂得一二。”
刚出店门,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哭泣争吵声。
其实刚来的时候,那边便聚了不少人,不过那时候没声音,以为做生意的地方,多聚点人也是正常。
这下听到声音,心中便知应是之前出了什么事。
纪子期心中好奇,便想过去瞧上一瞧。
老田却阻止道:“两位公子,还是去看看下家铺子吧!”
“田叔,那边发生的事情您知道吗?”纪子期问道。
“都好几天了,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让自己心酸,还是别去了。”老田叹道。
掌珠面上愈发好奇,不过同在南秦一样,纪子期怕她声音露馅,让她尽量不要出声。
因此掌珠不停拿眼瞧纪子期,让她继续问问发生了何事。
纪子期看她神色心中了然,配合地继续问道:“田叔,你这一说在下心中更是好奇,您就说来听听吧。”
见客人这般执着,老田无法,只得道:“闹事的是户乡下人家,听说辛辛苦苦攒了好多年银子,终于攒够了本。
想来这京中开间铺子,等儿子大些为儿子说上门好亲事。那夫妇花了好长时间才相中了那间铺子,可谁知那铺子本身是有纠纷的。
去衙门办手续的时候,衙门里的人也不知是何故居然给批准了。
那夫妇高高兴兴地拿着契约准备去铺子里好好打点一番,谁知被另一伙人提前进去了。
同样拿出衙门里的契约,时间竟是比他们早上一天。
那夫妇一下子懵了,便去衙门里询问,衙门里的人看了一眼双方的契约,轻描淡写道,既然他时间先,就该给他。
顺手将那契约作废了。
夫妇俩也不懂,既然铺子租不成,那就将交出去的押金收回,再寻另外一家就是了。
谁知同去衙门签契约的那管事却让夫妇俩拿出契约来,否则不予退还押金。
契约已被衙门人毁去,那夫妇拿不出,只得去各衙门求助,衙门中人却一直推托。
有人看不过去,便私下告诉那夫妇,拿些银子塞给那人,指不定就请动了人。
结果不知如何,听说要五十两才肯出面。
夫妇俩祖上几辈积攒下来的银子,总共也才两百两,租这铺子交了六十两订金,若给那出面的人五十两,这六十两就算要回来了,又有何意义?
何况万一要不回来,不就白白多损失了五十两?
夫妇二人心有不甘,便带着孩子在这地方闹了几日,闹过,求过,跪过,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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