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呀你!”明途师父用力戳她的额头,留下一个个红印子,“那药膏有消炎止痛淡化疤痕的奇效,你坚持擦上一个月,保管连道疤都没有!你还傻兮兮地站在明觉那边,脸上留道疤很光荣吗?”
薛莹静静站在那里任由她骂,也不回嘴。看她那样子明途更生气了:“说话!你到底想怎么样?就顶着那张脸过一辈吗?”
“没有关系的。”
“什么叫没有关系?!告诉你,我明途的徒弟必须是貌美如花、高高在上的那种人,丑八怪徒弟我才不要!”
“明途师父你冷静一点,小心头疼。”
“我现在被你气得肝疼肺疼哪都疼!”明途依旧气呼呼地,“你,去把药草偷回来!”
“我不。”薛莹语气坚决。“您要是再敢用‘公主病’给我熬药膏,我就在右脸再划几道。”
“你!”明途气得拍打床板捶胸顿足,“我原本挑了一个又乖巧又漂亮的徒弟,现在可好,不但毁了容,还学会忤逆我了。”
“明途师父。”薛莹放软声音,“您放心,就算我的脸毁了,我也不会像您所担心的那样,变成一个自卑的人的。”
明途师父神色一顿,终于收回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定下来看向薛莹。
薛莹很认真地承诺:“我的容貌绝对不会折损我的骄傲,我保证。”
明途师父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下去,许久她才缓缓道:“希望你永远不要忘了今天的这句话。”
春去秋来。感孝寺里越发冷清了,越来越多的人下山去为救灾救济的事情奔波,但是传回来的好消息越来越多。自从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雨水渐渐增多,气温也稍稍下降了,终于缓解了困扰人们许久的大旱。丰沛的雨水和阳光也让春季新种的粮食长势良好,随着丰收的季节到来,群众的情绪逐渐稳定。
只是,雨水增多也意味着明途师父发病的时候越来越多。明觉师父为了找草药,往更深的深山里面去了,经常十天半月个才回来,可饶是如此,储存的草药也越来越少,眼看就要见底了。
这让薛莹很是自责:要不是为了治她的脸,也不会浪费那么多草药了。
这天一大早,薛莹背着小背篓,明心见了问:“明澈,干什么去呀?”
“去摘些野果回来。”现在山里逐渐恢复生气,也开始长野果了,薛莹时不时就会出门去摘些回来给大家解馋,因为走得不远,寺里面的人也没有太在意。
“带干粮了吗?路上饿的时候可以吃点。”
“带了,饿不着。”薛莹挥挥手,“要是我中午赶不回来吃饭,就不用等我了。”
“小心点,别走远了。”
“哎,知道了!”
薛莹出门之后,往之前早已熟悉的路上走——这条路是寺里的人上山砍柴最常走的路,算不上偏僻,也比较安全。
但是在某个路口,薛莹停下了脚步。左边是往日里她去摘野果走的,另外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小路是明觉师父曾经带她走过的,去往某个长了“公主病”的地点。
那个地点是相对来说比较近的,如果顺利的话,她说不定还能在下午之前赶回来。明觉师父走了有大半个月了,而这段时间天气也比较好,说不定那个地方的“公主病”已经重新长出来了呢。
薛莹犹豫了一下,摸摸腰间的短匕首。因为上感孝寺求的山路要一个人走,合安婶怕她有什么危险,特地给了她这把匕首作为防身。但是这么久以来,她还从来没用上过呢。
“没关系的,早去早回!”她给自己加油打气,迈步走进了几乎淹没小腿肚的草丛,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走去。
幸好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记得带上了开荒用的镰刀,但是这些以前明觉师父轻轻松松就能收拾的野草树枝,她却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清理。很多时候她干脆猫着腰直接钻过去,任由草叶和枝条在身上划出一道道小口子。
她的脚力是经过明途师父特殊训练的,但是这种环境绝非像她这样的小孩能够克服,所以她的速度比预想中的要慢得多。她咬牙:反正都这样了,也只能继续往前,要不然回去之后被明途师父发现身上的伤,她以后说不定就不能出门了。
太阳逐渐升高,但深林之中气温还保持着相对凉爽的状态,饶是如此,薛莹也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擦擦脸上道道滑落的汗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不由心里一喜,加快脚步。
“啪啪!”树林深处传来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她并没有太在意,这深林之中难免有些小野兽,猴子松鼠什么的满地都是,这点声响实在太正常了。再说了,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她没精神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犯了一个几乎致命的错误。
“嗖”一声一把利箭从她身旁不远处划过,“咚”一声插入她身后的树干。
她身子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树林中已经闪过几道影子,然后她十分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被包围了。
哦不,那些包围了她的人想要包围的另有其人,只是她不小心落入了圈套中央,与那个被包围的人一起成了瓮中鳖而已。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运气啊!
原本交战着的双方也没想到林中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孩,但是既然是小孩子,自然不用太在意,所以注意力仍然放在对方身上。
薛莹虽然因为害怕不敢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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