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薛骐跟建安侯府算是分府另过,纷园地方又偏远,薛莹她们走了许久才总算到了举办筵席的地方。建安侯府将一处名为春暖堂的地方设为年轻女子们聚集聊天的地方,而且因为来得晚,里面已经是热闹一片了。
里面莺莺燕燕同聚一堂,而众人关注的中心地带,是刚刚大婚归宁的薛琰、越发光彩照人的薛瑶和另外一个满身贵气的豆蔻少女。薛莹刚刚进门,眼尖的薛瑶就打了招呼:
“三妹,你可总算来了。我们这呀都快望眼欲穿了。”
走了这一路,怀里的暖炉都快没有温度了,薛莹冻得够呛,还没缓过神来回话,另外一道声音已经响起来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方能显示地位嘛。薛瑶,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建安侯府把这个三小姐藏得可够深的,我来你们家少说也有十趟八趟了,居然一次都没见着面,这么如珠如宝、被收藏至深的小姐,据我所知也就这一个了。”那个满身贵气的豆蔻少女戏谑。
“屏英郡主见笑了,我们这个三妹呀最是文静乖巧,平日里深居简出的,所以跟大家见得少。”薛琰连忙“解围”,然后冲薛莹招手,“三妹,快过来给屏英郡主请安。”
得,来了之后一句话都还没说,先是被薛瑶暗讽姗姗来迟,然后被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屏英郡主明地里暗地里损了一番,还用**做对比,最后薛琰还补了一刀,暗示她性格古怪,不懂礼数。
这活生生就是一个鸿门宴啊!
跟廖云溪的约定在前,薛莹无意跟这些人对着干,乖乖过去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薛莹见过屏英郡主。”
屏英郡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慢悠悠地说:“我今天是客,客随主便,就不用这么拘礼了。起来吧。”
薛莹起来后本想隐藏于众人之中,但屏英郡主明显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我说你们建安侯府把你藏得深可一点都没说错,这都见过礼了,居然还蒙着脸。这屋子里都是些年纪相仿的亲友,又没有外人或男子,用不着这般遮遮掩掩的吧?”
原本热热闹闹的屋子里忽然陷入怪异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投注在薛莹身上。薛莹微微低着头:“回禀郡主,薛莹脸上有伤疤,遮着脸是怕惊扰了大家。”
“呵,难不成在你看来我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凡夫俗子,还能被一张脸给吓着?”屏英郡主眸光冰冷,“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郡主,三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薛瑶连忙打圆场,“只是三妹平时跟大家见得少,现在是害羞罢了。三妹,快把面纱撤了吧,这里都是自家人,没有关系的。”
薛莹在地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想要她拿掉面纱就直说嘛,她们以为蒙着脸很舒服吗?呼出去的二氧化碳又吸回去,很难受很伤身的好不好?
“是。”她乖乖应了一句,摘掉面纱。
不出意外,屋子里顿时响起了好几声抽气的声音,但大家都是世家小姐,这种时候是万万不会失礼的,所以就算偶有那么几个被吓了一跳,大家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屏英郡主不甚自在地挪开视线:“好了,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
“说到最近安京城流行的策马服。”薛瑶笑盈盈的,仿佛对于薛莹的脸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事实却是她之前从来没见过薛莹毁容之后的样子。
“对,我听说这衣服又是你设计的?”屏英郡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继续刚才的热烈讨论。
屋子里稍稍沉寂了一下之后,重新恢复之前的其乐融融,关于薛莹的插曲一下子就过去了。当然,薛莹也明白这种“过去”是暂时的,她的脸和她的这个人恐怕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安京城这些小姐们的共同话题了。
以后她们见面的开场白就从“这天儿可真冷”变成“唉,那个薛三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她这算是为安京城上层小姐无聊透顶的生活增添色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啊。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顶多后天就可以走人了,到时候她们聊她们的,她无关痛痒。
顺着直觉移动,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刚想歇歇疲软的双脚,一道略微有些僵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嗯,居然有人敢这么直愣愣地问这种敏感问题?
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英气的漂亮脸庞,肤色略黑,透着与周围的小姐们格格不入的健康和活力。同样格格不入的,还有她明显偏大的年龄。
这个屋子里大多数都是些未婚的小姑娘,薛琰因为是新婚,又是建安侯府家的大小姐,作为半个主人在此招待客人,所以作为特例纳入进来。而这个刚才跟她说话的人年龄大约有十**岁,头上却还梳着姑娘的发型,这在大固算得上的晚婚了吧?
再者,她穿着的也不是那种华裳美衣,而是白色的劲装,袖口束起,虽然也绣着暗纹,但是看起来格外清爽,与她瘦削健美的身形相得益彰。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那人追问。
“呃?哦,被狼抓的。”薛莹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试探着问,“您是,郑小姐?”
那人点头:“我叫郑飞鱼,你叫什么名字?”
“薛莹。”薛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在她袖口的花纹上转了一圈。郑飞鱼的袖子上绣着的是带翅膀的鱼——属于金水战区的特有标志。
数一数,四大战区的人,她已经见过其三:疆北战
喜欢浅闺夜半有人来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