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惊扰了她,顺子叔他们下山之后去的是另外一家,并没有来赵庄头这里,合安婶怕她有什么事,先回来照顾她,得知那些人除了顺子叔和赵虎受了些擦伤,其他人并无大碍,她也就放心了。
经此变故,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格外困倦,她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个长长的午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已近黄昏,房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不对啊,虽然她是个不怎么像样的小姐,但是毕竟年纪还小,平日里甄妈妈就算自己不管,也会让巧丫和冬寻轮流陪着,不会让她一个人落单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下了床穿好大衣,快到院子里时隐隐约约听到合安婶仿佛在训斥谁,可当她走过去时,看见的只有合安婶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只看见了从门口那边闪过的衣角。
可就凭那个衣角,她已经认出来了:“巧丫怎么了?”
“这丫头不听话,我罚在绕着外墙跑三十圈。”合安婶原先板着的脸在看见她的瞬间转换成满心的喜爱,过来摸摸她的脸,发现是暖和的,再看看她身上穿的也妥当,很是满意,放柔声音问道:“小姐醒了怎么也不叫人?这里不比庄子里,能睡习惯吗?”
“挺好的。”她毕竟不是纯种的小姐,更不是外包装显示的小女孩,没那么娇贵。“顺子婶他们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别着急,你顺子婶在照顾顺子叔和赵虎他们,甄妈妈和冬寻受了惊吓,有些发烧,大夫说了让她们好好休息。”
“发烧了?”也是,吓成那样,在那个冰冷的杂院房间里又冻了那么久,病了也不奇怪。“严重吗?”
“不严重,大夫开了药,已经睡着了,待出几身汗,很快就好了。”合安婶抱着她往回走,“小姐别怕,在我们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回去了,好吗?”
“嗯。”深知自己只是个小孩,薛莹也不多问,乖乖点头应承。
吃完晚饭又等了好一会,天都完全黑了才看见巧丫。这丫头平日里那股劲儿仿佛终于用光了,显得蔫巴巴的。
薛莹看周围没人,冲着她勾勾手指头:“过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巧丫虽然过来了,却转过脸明显一副不愿意看见她的样子。
“干嘛呀?是你爹娘出什么事了?”薛莹拉拉她的袖子。
“我爹娘能有什么事?”巧丫低头掰着手指头咕哝。
“哦,那就是生我的气了。”薛莹点点头。
“没有!”巧丫用力否认,瞪了她一眼,“小姐别问了,我师父不让我告诉你。”她刚才就是因为冲得地想要把事情告诉小姐,所以遭到了师父的训斥和惩罚,想到这,她很是委屈。“干嘛罚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是甄妈妈或者冬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薛莹问。
巧丫猛地抬头,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薛莹叹气:“她们说什么了?”
巧丫撅嘴:“她们把你的身份告诉那些坏人了。”
“那又如何?”这里是建安侯府的庄子,她这个小姐住这儿怎么了?
巧丫急了:“小姐,你怎么突然间犯迷糊了?这都想不明白?!”
薛莹想了想,似乎有些懂了:“哦……”她是侯府的小姐,哪怕是个千真万确的傻子,那也依然算是“千金”,这个别庄毕竟不是正经的深宅大院,她住在这里,名声似乎确实不怎么好听。
好好的一个小姐,为什么会被遣送到这种地方住?要么是犯了大错,要么是身体有疾,总之,不会是正常范围内的情况。
看她那半懂半懵的样子,巧丫放炮似地把憋了半天的话一咕噜倒了出来:“连我都知道,小姐的身份千万不可以外泄,这个破地方连个正经的守卫都没有,一不小心让歹人知道了小姐的下落,那祸患可就大了去了!她们可倒好,明知道那些不是好人,为了吓唬他们,居然把小姐的身份喊了出去,那不是……那不是夫子说的把什么手柄递给别人用吗?!”
“授人以柄。”薛莹顺口接了一句,然后还是不明白巧丫说的是什么,“她们怎么授人以柄了?”
“那些人已经在庄子里的呀!”巧丫跺脚,“要是让他们动了小姐的贴身物件,小姐以后可怎么办?!”
薛莹无语:那些流兵为了找人在院子里那么一通翻找,肯定动了她的东西,这还用别人提醒吗?再者说了,她不过是个小屁孩,总不能被男人动了贴身东西就算是失了名节之类的吧——就算是封建社会,这也太夸张了啊!
所以,这个肯定不算是把柄。
巧丫继续道:“现在,他们手里有把柄了,连赵庄头都不敢轻易动他们,还得等明天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薛莹越听越糊涂:“你还没告诉我,他们的把柄是什么呢?”
巧丫噎了一下,也许她自己也有些糊涂,只是听大人那么说,然后加入了自己的理解,不过她毕竟聪慧,理解起来也算**不离十:“他们知道小姐的身份,万一哪天拿着小姐的贴身东西找上门来说是什么定亲信物,小姐可不就惨了吗?”
“有件贴身东西就算定亲信物,那也太儿戏了吧。”薛莹依然不能相信,根据她的了解,这个时代民风还算挺开放的,应该没那么可怕吧?
巧丫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大人们的神色表现出来的却似乎又没那么简单:“就算不能成功,那也坏了小姐的名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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