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俊恼道:“你说我,那你呢?”
兄妹二人,一个到了待娶时,一个已到待嫁日。
梁娥眉道:“我正在练琴技,等我练好了,我就去咸城参加才艺赛,到时候争一个自主姻缘岂不自在?”
“不等妹妹争回来,只怕就被太后给订了,我瞧着不如你时常去宫里转转,旁处也不去,就到皇上身边走走。”
“哥哥要我入宫?”
“我怎会让你入宫,我让你去皇上身边打转,那是知道皇上对你没兴趣。皇上现在一门心思就盯着俪妹妹呢,还怕别人抢他的,时不时就说‘俪妹妹是朕的’。”
皇帝爱说“俪妹妹是朕的”,不仅在梁俊、卢淮安、高飞等人面前说,还有认识洛俪的人跟前说。他这么说,就是为了打消几个少年对洛俪的心思。
皇帝的心里有两个女子:一个是他的青梅佳人杨玉梅,另一个是洛俪。
梁俊见过杨玉梅,真真是一个大美人。
洛俪虽无杨玉梅的风情,却独有一种韵味。
杨玉梅如同一株娇兰,诱人呵护。
洛俪就似一株秋菊,有一种历经风霜之美,迎傲严寒。
娇兰、秋菊各有其美,辩不出哪种更美,只是完全不同的风姿。
梁娥眉眨巴着眼睛:洛俪避之若虎,以为没人打她主意,原来还有一只最大的老虎。
“皇上什么时候见过俪妹妹?”
“皇上许是听别人说俪妹妹好,要不你与俪妹妹书信往来时,提点提点?”
梁娥眉心下摇头:俪妹妹走的时候,还与她约好,不要说提洛俪明年要去咸城参加才艺赛的事,反正洛俪手里有金梅书,亦不需顺天府督学署开办文契,直接拿着金梅书就成。可她梁娥眉,是想正大光明地去参加,而且是抱着必赢的决心。
洛俪多警觉的人,弄不好她早就猜到了这只大老虎的心思,所以才刻意避着、躲着。
“我去皇上面前转……”
这不是引诱,不会被人议论。
她可不想入宫,更不想与皇帝牵扯上什么。
梁俊道:“皇上虽年轻,朝夕相处这么久,行事倒有几分君子作风。你不用惧他,去宫里转转,让外头的人以为,皇上似乎看中你了,只要有这么一个讯息传出,太后必不会将你指给别人,就是外头那些打你主意的也会有所收敛。”
就算是窦家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和皇帝抢人。
梁娥眉立时明白梁俊的意思,点头道:“法子是个好法子,要不……哥哥与皇上说说,我到他跟前转两回。”
兄妹俩一琢磨,这事定下来。
冬月中浣,宫中、皇城便有各种传言:
“听说御前侍卫、郑国候的妹妹被皇上相中了。”
“我听说皇上大婚后,就会纳她入宫。”
“我听说是许了四妃之一的淑妃之位。”
“我怎么听说,好像皇上要娶她做皇后。”
总之,一句话:皇帝看上了梁俊的妹妹梁俏,至于是后还是妃,这一切难料。
反正人家进了一趟宫,皇帝赏了宫裙,赏的头面首饰,连胭脂水粉都赏了好些,这不是瞧上是什么意思?
窦华浓听到后,在阁楼内大发了一顿脾气,摔坏了一屋的摆件,“贱/人,那就是个贱/人,皇帝表哥又没召见她,她厚着脸皮说要给她哥哥送汤,跑到御花园去引/诱!不要脸!就她这样没爹没娘没长辈的破落户,还敢肖想后位,最多做个妃子。”
一个个的都想抢夺她的后位。
她稍有不慎,就凑到皇帝跟前。
“姑娘莫恼,你多尊贵的身份,她算什么呀?姑娘你才是未来的皇后,她还不得受你管束,你让她站着,她就得老老实实站着。”
可是,她有做皇后之意,皇帝没有娶她之心。
好几年了,她的心思如此明显,皇帝一直装没瞧见。
窦华浓很生气。
只片刻,她大笑起来:“丞相府里那一位,只怕又该好几日睡不着了吧?她不是最得皇上疼爱么?现在又出现一个同样得皇上心的,不知道又要哭湿几条绢帕?”
侍女哑然。
窦华浓说的,乃是保皇派之首杨丞相的女儿——杨玉梅,这个女子美则美矣,那真真是个水做的,悲春伤秋,弱不胜风,但凡是男人瞧见,就想捧在胸口疼着的。
杨玉梅亦是窦华浓的死对头,当然,窦华浓也是杨玉梅的死对头,两人碰到一处,窦华浓是恶女,那就是个受人保护的,从小到大,窦华浓没少吃杨玉梅的挂落,她在杨玉梅那儿更是吃了暗亏无数。
“一个一个全都不省心了,为了入宫,连脸皮子都不顾了,哼,不要脸的东西。”
窦华浓骂了一阵。
几个侍女轮流开解,只将窦华浓说得天上有,地上无,这才让她消了心头的怒火。
“姑娘,说不得是梁俏故意为之,知道姑娘不肯嫁他哥哥,所以想出个法子来报复姑娘,要抢了姑娘的意中人……”
窦华浓深以为然。
一定是这样!
*
洛俪回到了顺天府洛家,与祖父祖母一处,又是一番天伦之乐,没几日就过回以前的日子:习武练剑、习字绘画,日子充实。
只是,又有什么似乎和以前不同。
洛府南边的沉香别苑里,近来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的琴音,千篇一律不变的弹奏着《凤求凰》。
洛俪坐在阁楼,此的琴技造诣很高,每一次琴韵风格转变,该低的时候低,该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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