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有了钱,人就不慌乱,做什么也有底气和精气神。这一次过年林大秀可不拮据了,还写信给戴敏辉和李增仁报喜,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又将方子的事情说了一下。
很快两人回信表示祝贺,李增仁用开玩笑地口吻问他方子是什么,却被戴敏辉给笑骂了,然后不了了之。
林大秀买了上好的细棉布,拿去韩家让给林重阳和狗蛋做新衣裳。张氏看得直心疼,巴掌大的孩子,见风长,买这么好的布穿不了俩月多浪费啊。最后就给林重阳做了,狗蛋还是穿旧衣服,明明一起长大的孩子,狗蛋就像个泥娃子,林重阳就像个富家少爷般。
手头有钱,林大秀的懒毛病就会犯,觉得不需要再那么卖力抄书,自然少不得还得被他儿子一顿拐弯抹角地训。
虽然林重阳也还小,毕竟经历了酸菜方子换来五十多两银子的事情,儿子赚钱比自己多多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林大秀看他儿子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儿子在家里说话,也变得份量重起来。
林大秀习惯了他儿子在外面出了风头就把锅甩在他身上,每当人家兴奋地问“林少爷,林家巴拉巴拉是这样吗?林少爷,读书是说巴拉巴拉这样吗?”
林大秀就知道是他儿子说的,自然要兜着的儿子的面子,免得给儿子丢人。
从前的时候他还会想儿子怎么这么聪明,懂那么多,真的是书上来的吗?他甚至还悄悄去书斋寻找儿子说的那些东西,只是并没有找到,最后他拍拍自己的脑门,真是犯傻了想那么多干嘛,儿子是自己的儿子,儿子聪明难道不是好事吗?
基于这个隐秘的心理,他对儿子越来越看重,甚至稍微有点怕,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藏在他内心深处被爱和欢喜掩盖着,他自己并没有觉察。
等小年前一天,酒楼的酸菜隆重出缸之后,陆掌柜派人给他们送了十来棵酸菜,还有一些其他的泡菜,主要是萝卜之类的。悦宾楼这段时间因为新菜式非常忙碌,现在酸菜出缸,听说他们还特意搞了一个出缸仪式,就是要烧香上供敬神。不过听说他们敬缸神林重阳很好奇,难道还有缸神,其实也好理解,古代人做东西不那么容易,仪式感就重,一般要开炉、出缸之类的,都要敬神,仪式感重,隆重的过程就会在人们心目中带来更重的份量。
有了酸菜,林重阳又建议包酸菜饺子,韩椿儿等人也好奇,包了两样的比较了吃,发现白菜韭菜的鲜美,但是酸菜的脆爽,各有各的味道,都十分好吃。
口味这个东西很奇怪,喜欢的就会爱之入骨,酸菜,不管是北酸菜还是南酸菜四川酸菜,只要喜欢吃,那真的是百吃不厌的。
比方说这个酸白菜,还有酸菜鱼里面那个酸菜,以及朝鲜酸辣白菜。
这都是林重阳百吃不厌的,自然也想在这里普及一下,不过现在没有辣椒,对于无辣不欢的人来说不能不说有些遗憾。
这时候的辣子有胡椒和茱萸,可如果那些东西能代替辣椒,那还要辣椒做什么呢,口感是替代不了的。
二十三小年祭灶神,二十四写福字扫尘,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割肉,二十七赶集杀鸡,二十八二十九女人们发面包包子做大饽饽擀面条晾挂面,三十就过年,女人们包除夕饺子,男人们贴对联、去祖坟上烧纸添新土。
一般来说衙门和学堂在二十三之前就已经封印放假,这时候却是城内的店铺们生意高峰期,不管是铺户还是流动商贩,全都赚的盆满钵满。尤其是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这三天,连着在城隍庙那里开大集,老百姓叫赶庙会。
不只是城里人自己赶集,附近的村民们也来,这几天老百姓就和不要钱一样大手大脚地撒钱买东西,憋了一年不舍的买的东西终于可以买个够。
管他来年是不是很拮据,来年再说来年的。
在这样的心里促使下,县前街从县衙到城隍庙,百多丈长的一条宽敞的大街,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不仅仅是道路两边的店铺,还有地上的摊贩,又有肩挑篮挎的小贩,每一个都是笑得嘴角咧到耳根上大声地招徕客人。
卖粮食的、卖菜的、卖鸡鸭鱼以及各种肉的、还有卖日用杂货、各种布、针头线脑、糖瓜蜜饯零食……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二十七女人们结伴去庙会买心仪的东西,二十八开始她们就要忙活,男人就可以去赶集置办其他年货。
林重阳和狗蛋分别骑着自己的爹,兴冲冲地跟着韩老爹去赶庙会。
进了内城才发现,何止是庙会啊,简直就是整一个内城大商会啊,怕不是全密州城的百姓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有人丢了鞋子,有人丢了帽子,还有人被扯开了腰带的!反正人太多太挤,都转不过身去,丢什么都有。
很快就有人凄厉地喊着孩子不见了,林大秀和韩大壮原本已经将儿子都放地上,这么一听吓得赶紧又给扛起来。
不管是让花子给拐走了,还是挤散了都够要人命的,好在很快那人的孩子就找到了,原是贪吃被卖糖葫芦的给迷住了。
集上有小商贩抱着插糖葫芦的木棍子,棍子上头裹着缠得结结实实的稻草,用麻布捆起来,糖葫芦的扦子就直接插在上面,一串串的,红彤彤的,在阳光里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那商贩在嘈杂的人声里卖力地吆喝,“卖糖~~球,好吃的糖球。”
林重阳看得好玩,就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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