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青蒿被挤压成绿色的浓稠的汁水,一股浓郁的青蒿气味在这个不大的部落之中蔓延。
挤压出来的汁液被倒进陶器之中,三足中空的陶器,下面是熊熊烈火。大巫南看着这陶器,微微叹气道:“要是有铜鬲就好了,哎。”用铜鬲煮东西要比陶鬲快多了,而且也要结实很多,只是他们部落实在是买不起铜器。
戚慈就站在他的身边,她心神一动,铜器,青铜她大概能估计出来部落所处的时代了。于是她略带试探地问道:“大巫,您知道现在是什么年头了吗?”
大巫南转头看着戚慈笑了笑,说道:“外面混乱得紧,我们属于吴国,现在大约是吴国历三百七十六年。咱们这儿叫胡山,我们部落叫丰,我带你去看看母神吧。”南看了看陶器中的青蒿汁,没有多说,带着戚慈去了一个地方。
母神庙在部落的最深处,背靠着大山,是整个部落唯一的砖瓦房,大概有现代的两成层楼这么高,相对于部落之中低矮的泥土茅草房来说,是相当豪华的了。
大巫南推开木头门,带着戚慈走了进去。
母神庙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进去的。在丰,普通人只能有两次进去的机会,一次生,一次死。
唯一的例外是大巫,大巫是与母神沟通的人,也是侍奉母神的人,现在多了一个戚慈。
“神女大人,进来吧。”大巫南是个很慈祥的人,笑起来让人觉得温暖,他也很会保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让戚慈觉得难过。戚慈觉得在为人处世方面,这位部落大巫是个中高手。
从她醒来,到如今,他的每一步每一环都是紧紧相扣的,并且是一点也不让她觉得别扭的。
戚慈进来之后,头微微向下低,双手合十鞠躬,大巫南微微点头,心里相当满意。这才是神女对母神应该有的态度,殊不知戚慈只是从森九的言行之中,猜测到,这可能是这个部落之中的一种极高的礼仪,这在古代也是常见的。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需要非常小心和谨慎,需要对一个地方的风俗表现出足够的尊敬。
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了。考古的时候,时常会有一些古墓在深山老林之中,因为无法寻路,便免不了和当地的人打交道,她有的同学,觉得和这些村民没办法沟通交流,但是戚慈不这样觉得,和他们交流无非也就是尊重二字,互相尊重以及足够的利益。
她知道,神女这个身份并不能完全足够保证她在这个神秘的部落好好生活,她需要的是,尊重他们的习俗,以及拿出足够的利益来,让他们知道,她身上的价值。
疟疾,就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青蒿汁,真的就能治好疟疾吗?
大巫南跪在地上,磕头合十,戚慈也照做了。随后她才抬头看见了所谓的母神,是个微微有些胖的女子模样,慈眉善目的,只是她的手上拿着的东西,戚慈觉得很是眼熟。
这不就是那个日记本吗?戚慈只觉得自己脸上的微笑都要绷不住了,原来如此,好气呀,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请母神安。”大巫南低头恭敬请安。
“请母神安。”戚慈也跟着低头说道,尽管心中是万头草泥马踏过,但是面上还得要一副笑着的恭敬模样。
等着一系列繁复的祭拜程序过去了,大巫南指了指戚慈的右手边说道:“神女大人,那儿,是您获得神力的地方,是木神的恩赐。”戚慈转身,那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道木门,她有些疑惑,“去吧,孩子。”
戚慈一步一步走过去,然后推开了门,隐约间,她听见大巫南喃喃说道:“希望你能真正成长为一位神女。”
他知道她不是什么所谓的神女,可是却帮着她欺骗了整个部落的族人。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却格外的明亮,里面的架子之上,放着很多竹简,这里应该是部落的藏书馆,是一个部落的根基了。戚慈的心中涌起了莫大的感动,大巫南在根本不算了解她的情况下,带着她进入了一个族群的心脏地带,被人信任的愉悦在戚慈的胸中流淌。
后来她回想起来,也许对这个部落的归属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就是从大巫南毫无芥蒂的接纳开始的。
竹简上面的文字,不是华夏的字,是一种歪歪扭扭的字,更像是历史上的小篆,可是很奇怪的是,戚慈她认识每一个字,就像她睁眼便能听懂他们的语言一样。
这一天,戚慈就在这个屋子之中翻阅着竹简,总算是把这个世界的历史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华国历史上,周过之后便是春秋战国和秦,这里现在其实是处于战国末期的时候了。同样是战国,可是并不是历史上的战国七雄,而是新的战国,例如丰位于的吴国,就是七雄之一。
这些历史记载都断于三百年前,战国初始的时候,应该是部落的第一任大巫记载的,后面的大多是大巫们随便记载的一些,不算全,可是能管中窥豹。最关键的是,那个记载历史的大巫,还留下了一张地图。
学历史的人,若说什么肯定记得,那一定是地图。
有了这份地图,戚慈就能按照脑海中华国的地图,给出一个对照以及对现在所处的地方的一个大致了解。
当年战乱频繁,丰部落就是随着第一任大巫迁徙进这深山之中的,这样一过,就是三百年了。
竹简虽多,可是记载的东西却不算很多,主要是因为用竹简记载文字,其实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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