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但到底还是没把情况完全交代清楚。这种半遮半掩的状态,恐怕是为了那
点可笑的面子,想给自己一种他依然能掌控局势,很快就能彻底解决麻烦的感觉。
陆优才不关心杜臻奇的面子,他只在乎这件事能不能办好。
眼下的困难,说起来其实很简单,连地都拿不到,还建个屁娱乐城?
陆优承认,眼下的局面他事先完全没想到。
之所以找杜家而不是找算有亲戚关系的沈家合作,固然是因为沈家基本不沾
偏门生意,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陆优看中了杜家在中宁的能量。和沈家比,杜家
无论在哪方面似乎都要稍逊一筹,但杜家有两点独有的优势:一则他们敢黑白通
吃,办某些事反而比沈家更方便;另则不同于沈家把更多力量放在通盘布局的高
层,杜家本就在中宁这一亩三分地里摸爬滚打,论起在各区县里的盘根错节,杜
家说不定还要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在两个外围区县批两块地,冠冕堂皇地玩投资搞建设,对杜家来讲,理应不
费吹灰之力,现在突然出现意外,陆优对此还真没有心理准备。
杜臻奇语焉不详,但这难不倒陆优。他在中宁不只有杜家一条线,其他的人
脉固然不足以帮他打开生意上的局面,但打听一些消息还是能做到的,综合这两
天四处周旋得来的信息,陆优有了个大致的猜想。
看杜臻奇的意思,他或许还没搞清现在的麻烦究竟是政府部门的正常调控,
还是有人在故意掣肘,陆优却第一时间想到春节时自己请秦子晖夫妻吃饭,沈惜
那次无礼的闯宴。
「……陆总接下来如果想在中宁发展,可能会发现这里跟上海、香港还是不
太一样」。
「……上海是开放的前沿,香港则根本就是另外一种制度。这些地方是市场
意识、商业规则、法律程序比较成熟的地方,更接近西方。那样其实更简单,只
要遵守法律,照合同办事,一切都看各自的本事。中宁这边还是要传统一点,商
业环境更复杂一些,要考虑更多的人际关系。要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有时候,明
明都已经谈好了,却还是办不成事……」。
这几句明显话中有话的闲谈,在陆优耳边回响。
「有时候,明明都已经谈好了,却还是办不成事……」。
莫非他当时就在暗示,沈家决定要把自己和杜臻奇合作的生意摁下去?
这桩生意触及了沈家的利益,让他们决定干涉?
陆优越想越想挠头。
在和杜家的合作中,他主要贡献资金和沪粤港等地的人脉,批地、工程建设
等等都是杜家的事,但陆优不至于真的当甩手掌柜,至少他对将要投资的双湖、
苦溪这两个区县的地方长官、政府部门进行过一番调查。
如果以高层为轴,两边现在都是贾系心腹当家,所以眼下的局面,可以理解
成是贾系官员出于某种理由在进行干预;但如果仅仅聚焦于区县,这件事又何尝
不能被解读成是沈家的一次反制呢?
苦溪的沈伟长是风暴眼,双湖的张金洺无论出于利益考量还是情面难却,出
手配合同属贾系的沈县长……陆优觉得整件事可能就这么简单。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沈家作梗,最终想要解决问题,就绕不过他们。陆
优毕竟能和沈家扯上亲戚关系,就算不是一出面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至少可
以探探口风。其实前几天他就给秦子晖打过电话,想通过他试探沈家的态度,没
想到表哥对此一口回绝:「这事我恐怕插不上手,我们夫妻俩从不管家里生意上
的事」。
秦子晖的性子就是如此,看着温绵和气,但决定的事却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
陆优明白既然他这么说,就肯定不会掺和进来,对此他也不勉强,退而求其次,
希望表哥能帮自己约沈惜出来谈谈。这次秦子晖倒没推辞,帮他打了招呼,可惜
沈惜不给面子。
「我这小舅子也是个闲人,未必和这事有关。如果和他没关系,那你找他也
没用;如果他置身其中,那不愿意出来和你谈,就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了。你还
是想想办法主动出面找他吧,如果能让他觉得你有诚意,可能会见你」。秦子晖
最后留下这么一段告诫。
无可奈何,陆优只能亲自出面,但这两天他变着法找由头给沈惜打了几个电
话,在闲谈中完全探不出半点口风,想要约请吃饭,对方想都不想就直接推脱,
根本不给半点机会。
正因为没能从沈惜这边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陆优今天在和杜臻奇见面时,
也没提自己的猜测。这两天,陆优撒开了网,想从各种渠道打听沈惜的喜好及人
际关系。见鬼的是,问了一大圈,居然毫无所得。他能接触到的消息源中,有人
听说过这位沈家三少爷,但基本上对他的事一无所知;有的甚至压根不知道还有
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作为沈家子弟,在这个时代能活得如此低调,也真算是一种本事。
最后,陆优不得不选择从钱宏熙或刘凯耀这边获取信息。原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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