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沈棠心念一动,伸手捏了一把那张如精雕细琢的脸。
“真是个傻子。”
“你说谁傻呢?”
“此处除了你我还有别人?”
“你——”谢景离眉头一皱,还未等发作,沈棠却忽然撞进了他的怀里。
霎时间,心口像是被扼住一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谢景离抬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具身躯环住。他能感觉到,沈棠的身体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屋里很静,沈棠把头埋在谢景离肩颈处,声音有些发闷,似是压抑着什么,“也就只有你会这么傻了。”
浑身的筋骨还在隐隐叫嚣,沈棠仍由自己倒在谢景离身上,温暖的怀抱让他无比安心。在巫蛊阵中的时候,有一刻他甚至恨不得能就此死去。
可当他听见谢景离的琴声,感受到通过琴声传递到他心口的那股灵力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出现在他心中。
想见他,想恢复修为,想再次与他并肩。
沈棠道,“其实弹得不难听,我骗你的。”
“谢谢你,景离。”
……
谢景离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走到院落中,便看见江子焕已经等在那里。天边已经隐隐显出晨曦,清晨的雾气笼罩着不远处的山林,添上一份空濛。
江子焕问,“沈棠醒了?”
“醒了一会儿,又睡着了。”谢景离回望着紧闭的房门,道,“回头吩咐伙房做些清淡的吃食送过来,他睡一觉再吃点东西应该就会没事了。”
“好。”
“对了,你来找我有事?”
江子焕笑着摇了摇头,“借来的东西,总不能没有交代吧,虽然……”他扭头瞥了一眼还放在石桌上的那把瑶琴,如今七弦尽断,已是毁了。
谢景离一怔,这些天他忙着照顾沈棠,竟是已经忘了这回事。这把瑶琴是向烟云门借的,而血蛊阵时用来护住沈棠心脉的琴曲心法亦是向云柒儿讨要的,现在,把人家的东西毁了,自然是免不了登门道歉的。
“我去吧。”
所幸早上无事,谢景离抱着那把瑶琴便去了疏影峰。疏影峰上有一湖泊,名为雁渡潭,各家门派的居所便依潭而建,彼此以水隔断,互不惊扰,唯有雁渡潭上的水亭回廊连接。
清晨的雁渡潭格外安静,谢景离在湖心的碧空亭等了一会儿,便听见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
“谢宗主这么早?”云柒儿缓缓走进,看见谢景离指尖伤痕,面上一怔,“还是说……一夜未眠?”
谢景离也并未遮掩伤口,抬手指了指桌上用布帛包裹着的瑶琴,“前日多谢云门主赠琴曲心法,只是这琴弦已毁……云门主想要什么赔偿,万剑宗一定满足。”
云柒儿在石桌边落座,随意道,“不就是一把琴而已,我烟云门多的不是?何况这琴品级不高,不过是门中弟子练功时所用,谢宗主不必在意。”
谢景离早料到知道她会这么说,便又说,“那便由我做主了。我派内还有些灵石仙药,可助人提升修为,回头我会派人送到烟云门去。云门主过目后,若还有不满意的,我们再商量。”
“那柒儿就不与谢宗主客气了。”云柒儿应了下来,目光仍是落在谢景离的指尖,又问,“看这样子,谢宗主前些日要做的事情,进行得不算顺利?”
谢景离移开目光,微微摇头。
云柒儿道,“谢宗主不愿透露,柒儿便不再问。只是万事有缘法,不可强求,谢宗主应当明白这个道理,莫要陷得太深。”
“我明白,多谢云门主提点。”
云柒儿抬头看着谢景离,稍作迟疑,试探地开口道,“我观谢宗主真气不紊,气色欠佳,不如到柒儿的藕香榭一坐。让我为宗主弹奏一曲,稍作调理?”
谢景离心中担忧沈棠,正欲开口拒绝,却见一只青色灵鸟越过雁渡潭水朝他来。灵鸟停在谢景离指尖,江子焕的声音传入他脑中——
“落霞城的人到了。”
话音落下,灵鸟幻化成一道青烟消失。谢景离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思忖片刻,不动声色的站起身。
云柒儿见状,只当他还有要事处理,面上难掩失落神情。
谢景离却在此刻回头朝她看了一眼,“不是要请我去藕香榭小坐么?那便走吧。”
☆、试探
沈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他盘腿坐起身,调动起全身内息,修为沿着奇经八脉流动,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恍若隔世。
“三成功力。”一个声音从屋内传来,凌忘渊道,“再好好调养几日,应该能够恢复到五成。”
“不错,已经比我预估的好多了。”沈棠点点头,又道,“那另一半蛊呢?有办法吗?”
凌忘渊摇摇头,“这种蛊毒我只在墨幽谷的藏书上见过,从未听说过解法,恐怕……”
“还是要去趟墨幽谷?”
“愿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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