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人家都打成这样了还不够消气?祁承轩此人最好面子,你今天这一出,怕是会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啧啧,竟然会想到用云瑶台,我们宗主大人的手段非常啊。”
沈棠语调轻松,可谢景离眼中却并无笑意。
他敛下眼眸,“在云瑶台上,某一刻,我恨不得杀了他。扒皮挫骨,让他也尝尝你受过的苦。”
“你这可不行。”沈棠两指曲起,敲在谢景离的额头上,正色道,“修行之人怎能有如此戾气,你还修不修道了?”
谢景离摸着额头,没有答话。
过了片刻,谢景离又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破解云瑶台的?”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我设计出云瑶台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保密。而且,以你的天分,看出其中诀窍对你来说也不难啊。”
“谁说不难了……”谢景离低声道。要知道,他可是足足研究了好些年才找出其中的破解法门,这人这么一说,怎么听上去让人这么不是滋味呢。就不能好好的夸他一句么?
谢景离眼神中难掩失落,沈棠却不乐意了,“你别做出这副委屈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研究云瑶台,摆明是用来对付我的!”
“那你说实话,今天若是你在台上,会不会中招?”
“不会。”
谢景离一脸不信,沈棠道,“你以为我会像祁承轩那样耐着性子和你纠缠?”
他只会用最快、最迅速的方式,堂堂正正将对手打败,这就是祁承轩与他不同的地方。
谢景离若有所思,“也对,看来想要打败你,我还得再花点别的心思。”
沈棠失笑,“宗主大人,你就放过我吧。我现在修为可就剩三成了,以你今天在比试台上那个打法,十个我也不够你打的啊。”
谢景离正色道,“会好的。”
沈棠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转身在石台上席地而坐,双臂枕在脑后,抬头望月。月色清冷如水,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辉。
谢景离蹲下身,朝他伸出手来。
指尖触到沈棠的脸,他微微一怔,谢景离已经将他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碍事。”谢景离摇头。
这人.皮面具做得倒是不错,就是那张脸实在是平庸至极,没有沈棠半分俊俏,看上去真是极为碍眼。此刻揭掉面具,沈棠朝他看过来,熟悉的眉目透着一丝慵懒,眼尾微挑,一双桃花眼有些勾人。
谢景离被他这一看,心头鼓噪起来,连忙转过头去,“对了,你不是要告诉我什么秘密么?”
“那不是你拿了首冠之后的事嘛。”
“可是——”他今日连赢了数十场,不管怎么算,这个首冠都肯定非他莫属了。
沈棠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七日后再说,万一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来也说不定呢。”
谢景离气鼓鼓的说,“七日就七日!”
沈棠偏头看过去,不禁被谢景离这孩子气的语气和表情逗笑。谢景离继承万剑宗的时候尚且年少,威慑不足。为了树立威信,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本性,在外装作一副稳重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只有到了沈棠面前,才能见到如此真实的他。
沈棠伸手在谢景离脸上捏了一把,“不过看你今天打得辛苦,给你些小奖励也不是不可。走吧,我请你喝酒去。”
谢景离斜眼看他,“是你自己馋了吧。”
沈棠大方承认,“是啊是啊,是我馋了,尤其馋你上次遣人送去落霞城的青竹酿。那酒你到底是哪儿弄来的,先前我在你万剑宗附近这几个镇子来回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谢景离轻笑一声,“你要找青竹酿的话,那些地方可没有。”
“那该去哪儿找?”
谢景离站起身,“你与我来。”
谢景离翻身下了石台,拉着沈棠一路往后山竹林中走去,直到至一处开阔地。谢景离让沈棠在原地等候,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一个紫陶酒壶和一把竹制酒提。
沈棠面露疑色,便听见一声剑啸。流魄出鞘,白色剑气在地上划开一道裂缝,泥土朝两旁飞溅开去,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那沟壑中,赫然摆着一排青绿酒坛,正是青竹酿。
沈棠恍然,“这是你酿的?”
“是我娘留下的方子,小时候常见她酿给爹喝,我闲得无聊就学了。”谢景离跳下沟壑,揭开一坛青竹酿,霎时间酒香四溢。
沈棠也跟着跳了下去,见他怀中就抱了一个酒壶,抱怨道,“你这人真不够意思,自己偷偷酿了这么多,却只一年给我送去三五坛,当真小气。我不管,你可别想拿这一壶酒打发我,我今天必须喝个够本。”
谢景离一边往酒壶中盛酒,一边道,“此酒性烈,不可多饮。”
沈棠蹲在谢景离身边,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人,“就一坛。”
“你身体还未恢复。”
沈棠迟疑片刻,“……半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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