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
萧媺嘴角的笑意一下没忍住,化为滚珠泻玉一般的笑声从她唇间流淌出来。
笑完之后,她才继续道:“然后呢?事情败露之后,不仅我会遭到报复,你也会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锦衣玉食,仆婢成群的优渥生活,山水相映,花木扶疏的精致庭院,都将不再属于你。”
“你以为仅仅这样就完了吗?你想想,这个时候的你可不再是我那好妹妹眼中的有情郎,而是她和老爷之间的一个污点,是她犯了七出之罪的力证。”
“你觉得,她如果是个良善之人,没有一点谋算手段的话,我会找到你来对付她吗?如果真打算和我鱼死网破,与其在意我能不能过得好一点,还不如先担心一下你的小命。”
阮敬抬眼去看她,想从她脸上仔细分辨出一丝玩笑或者惶恐的神色,可是没有。
他因为得意而不住跳动着的心很快沉了下去,脸上的笑意也被冻住,冷风像带着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可这个时候,更冷的是他的心。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萧媺说的这些话全是对的。
她不是故意在吓他。
但事已至此,他怎么能露怯?所以他仍然凶狠地看着萧媺。
可是他不知道,他脸上动摇的神色已经全然被萧媺看在眼里。
沉默了一会儿,萧媺道:“人被逼急了就是这样,偶尔会说出一些并非出自本意的话,阮公子不必在意,刚刚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真是担心你啊。这欠下的五千两银子,阮公子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还了才是。否则到后面便越滚越大,第十天连本带利你就该还一万两了。”
“没有一万两,你这挥毫泼墨的两只手,怕是就得留下了。”
阮敬颓丧地低下头,仔细回想了她的话后,他仿佛迎来当头棒喝一般,眉心紧皱,小心道:“方才……是小的无状了,夫人待小的不薄,小的便是肝脑涂地也不会出卖夫人。”
萧媺没有说话。
男人在发誓的时候是最真挚的。因为誓言最当不得真。
她在等他的下一句。
果然,阮敬还有下文,他顿了顿,问道:“不过,夫人说的一万两又是从何而来?当时庄家只说给我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要是还不上这五千两,便是废我双手之日。”
他已经不敢轻易质疑面前的人,方才如果不是她说了那样一通话,说不准他就真的要去找宓娘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萧媺拢了拢披风,道:“庄家其实也没有骗你,他只是隐瞒了你一部分而已。你以为赌庄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借你银子?赌庄的规矩是,借期只有十天,十天里每天收取借银的十分之一作为利银,到还债只是,你得连本带利一起还。”
“十天之后,可不就是一万两了吗?”
“其实也不能说庄家不厚道,主要是他可能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向他们借了钱。”
阮敬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家境贫寒,春闱失意,落魄王都,误入赌庄,所有的悲哀化作一股无法抵挡的无望向他袭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将视线转向萧媺,转向奉和街上的车流人潮,终究是没再说什么话。
又或者说,是因为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萧媺带着怜悯地叹了口气,绿莺见状,对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夫人,三思。”
45、第四十五章 ...
绿莺虽然说得小声, 可还是被挨得近的阮敬听见了。
他迟疑了一下, 没有动作,只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这一对主仆身上。
“看见他这样,我心里实在有些不好受。算起来,我弟弟也是这个年纪啊。”萧媺担忧道。
绿莺摇头,道:“纵然是这样,这趟浑水您也不能蹚啊!”
主仆俩的对话还在继续,阮敬却是一下子反应过来。
夫人有个弟弟和我是差不多的年纪, 爱屋及乌,见我这样,夫人虽然嘴硬但其实还是心软了。
但我的事情实在棘手, 所以绿莺姐姐在不断劝阻夫人。
他低垂着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鞋,那缎面上满是灰尘。
因为不敢贸然打听夫人所在之地, 所以他只敢到这里来守株待兔碰碰运气,时间一久,便在所难免地沾上了些灰尘。
可纵然是这样, 也比他在虞乡一年到头只穿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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