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没敢多问,拿起梳子开始为姑母梳上了一个最漂亮的发髻,按照她记忆中姑母那张美丽纯情的少女脸庞,给姑母化起了妆,这是她化过最难的一次妆容了,她从来没将一个老妇,而且是满脸皱纹的老妇化成少女的先例,这也是对她手艺的一个全新挑战,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冯润的腿都有些站的酸麻了,她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姑母的妆给化好,她似乎对有些地方的处理还不算是太满意,可是却给了姑母一个最大的惊喜,姑母看着铜镜里又变得青春靓丽的自己,她那激动的心情使她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她抚上了自己这娇嫩的面容,声音都有些哽噎了:“哀家终于又变得青春靓丽了,哀家终于又可以去皇陵拜祭睿了!”
这种场景让冯润觉得很是心酸,虽然姑母这些年有过很多的男人陪在她的身边,对她也是如痴如狂地爱着,可她心底依旧心心念念的都是已故去多年了的拓跋睿,北魏那个最具治国能力的好皇帝,他已经离开几十年了,但冯淑仪仍要以最姣好的面容前去拜祭他,这也许就是最长情的思念,不因任何时间的变迁而改变,也可能她已将自己化身为了那位最美丽的嫦娥,将最美好的一面都留在了后羿的心中,她是那么喜欢刘缵,也许刘缵太像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拓跋睿,所以才会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爱的是那么难舍难分。
太皇太后带上了准备好的贡品走出了慈坤宫,宫女在她身后打着油纸伞,她那抹消失在绵绵细雨中的孤寂背影,让冯润觉得好心酸好心痛,眼泪都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禁感叹时光有时是最温柔的手,会给予人那么多璀璨明艳的美丽,而有时却是那最残忍锋利的剑,把所有的美好又都分割划伤,留下岁月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时光给予人许多,却夺走更多,而人却永远不能阻止任何!
冯润带着无尽的惆怅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她感觉手指有些异样的疼痛,她命人打来了一盆清水,将手掌都泡在了里面,她突然想起了拓跋宏对她所叮嘱的话,给太皇太后梳妆打扮后,回来一定要将手洗干净,而且必须要用他给的药水洗,她又联想到了今天姑母所透露的话语,那能使人变得青春靓丽的丹药含有毒素,不能经常使用,她怀疑拓跋宏可能一早就知道这丹药的事情,那他为什么不对自己明说呢?这一连串的疑问从冯润的心底攀升上来,她翻出了那个拓跋宏给她的药水小瓶,滴入了一滴在清水中。
冯润再次将手泡在了水盆中,这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她的手指处不断泛起黑色的水泡,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痛呼出声,她痛的将手抬起,只见几只黑色的小虫从她的指尖针眼里钻了出来,直接掉到了水盆里翻滚了几下便死去了,那小黑虫小的如一粒灰尘,如果它不动的话都看不出那是一只虫子。
冯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亲眼所见,再看看自己的那双手已然恢复到了从前的葱白,她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冥思苦想了半天,对照两次洗手不同的状况,最后她终于找出了最关键的原因,因为这次去给姑母梳头化妆,她之前的手指被绣花针都给扎破了,所以毒素顺着针眼渗入到了她的肌肤,但这种毒素太过可怕,一旦接触到血液就会孵化成小黑虫,想着想着,冯润的手脚都吓的有些发凉,自己尚且带伤接触了姑母一次就成了这样,那么姑母的身体里是不是有无数只这样的小虫存在呢?想想,冯润都不寒而栗。
冯润慌乱地将水从窗户泼了出去,她此刻什么心思都没有了,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她不由得忆起了那所做的那个梦,梦见有无数的蛆虫在太皇太后的身上爬,一阵的反胃使得冯润不断地呕吐,急的梅儿忙为她捶着背:“昭仪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却吐的如此厉害?昭仪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冯润摇了摇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梅儿赶忙命人将李太医请了过来给冯润诊治,李太医看过后,给她开了一副凝心安神的药,这才让她平静下来,她躺下不久后便睡着了。
睡了一觉醒来的冯润一直没有什么食欲,梅儿打算要去报告给皇帝,却被冯润一把拦了下来:“我没事了,就不要去惊扰皇帝了,这月中五天他必须留在景阳宫,我不能这时候以生病为借口而将皇上抢到自己的身边,这样会加深我和皇后之间的误会,我可不想去招惹她,为自己埋下隐患。”
“可是昭仪你的身体都这个样子了,要是不让皇上知道,皇上到时会怪罪我们这些奴婢知情不报的,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皇上的问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毒妇燃起了心中的妒火,那可是洪水猛兽,要吞没一切的,我可还没活够呢!”
说起冯姗,她浑身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她真不知道冯姗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想想冯姗那变的都让她捉么不透的心机,不由得都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昭仪,这皇后总是借机欺负你,为什么你到哪都甩不开她呢?这好不容易和皇帝过上了几天舒心的日子,皇后也非得和你抢皇上,她都有那么高的名分了,就不能好好地对待你吗?”梅儿为冯润鸣不平。
“好了,和她计较这么多干嘛,她毕竟也是皇上的女人,谁不想和心爱的人比翼双飞,谁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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