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傅眉放下背篓,坐在门槛上望着远山上小如蚂蚁的施工队。一个人默默坐了半下午,秦丰扛着锄头上坡。回来的路上他摘了一把马兰花,递到她跟前,傅眉朝他笑了笑。
今天她做了莲藕炖山鸡,也不知供销社哪里收购来的,是一只老母鸡,熬汤最是好。她用文火慢慢炖了两个小时,里头加了大香、玄参、杏仁好些中草药。
虽然如此却又闻不见药味,面面的白藕节一夹即破,鸡肉的营养经过火候的慢熬扩散进汤里。奶白的鸡汤喷香浓郁,药材的香味混杂其中,食材的鲜美糅合到一起。整个厨房处于一个温香的世界。
秦丰舀起一碗喝下去,暖暖的感觉一直蔓延进胃里,满口香甜。看了看门外,他一把拉过傅眉,啄在她红唇上,浑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他深邃的眼睛里蕴养着一团火,夹杂着欢喜舒畅,因为贴着她,快要烧到她身上。傅眉脸上红了红,撇开头不看他。
秦丰满足的舒口气,虽然劳动了一天,身上累的没什么力气了。只是一拥她进怀里,就满足的不可思议,她是治愈他的灵丹妙药,或者说她是他的一种瘾。
越来越泥足深陷,一看见胸腔里就溢出慢慢的甜蜜与快乐。有时上工的时候他会恍惚,脑子里突然想家里是不是真有她在等着,现在的一切不是他做梦吧。当时就想撇下锄头跑回来看看,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
确实不可思议,短短的时间里他怎么就陷的这么深了,那种感觉很可怕很疯狂。当得知他大妈算计她的时候,他感觉是真的要疯了。是他的,她是他的,他们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来抢。
所以他打秦辉的时候半点没有手下留情,心里想的就是,他们在抢他的命。既然如此,大家都不要活了!他隐隐知道这样的想法太疯狂,她知道了一定会怕他的,所以他小心翼翼藏着。
☆、26.026
秦丰抱着傅眉,亲了两下她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问她,“吃过了吗?”她点点头,模样乖巧的不行。
拽住他的袖子,等他又喝了一碗汤,问:“哥,你说生而为人遇到不平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伸出援手。”他淡定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傅眉道:“今天我回来的时候有个住在牛棚里的老人家跳河了,虽然被救了上来,可我知道,他的身体差极了,要是再不吃点好东西,迟早会死的。”
她满含期待的看他,害怕他会说不要叫她多管闲事。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帮助许多人,但是眼前这一个要是明知道人会死于饥饿,还袖手旁观的话,良心上会过不去。
秦丰捏了捏傅眉的耳垂,他的姑娘这么善良,他怎么会阻止她呢。其实村里的人都没有那么冷血,牛棚里住的那些人,大家伙对他们的罪也是一知半解。
只听上头嚷嚷着这些人思想上有毒瘤,到底是什么罪,谁也不知道。平时那些知识分子实在过不下去,周围瞧见的人总也会偷摸着塞点吃的过去,只要不叫武工小分队发现,谁也不会多嘴。
“你想帮就帮吧,这是好事情,有什么事情交给我。”若是叫队里发现了,顶多给他一场思想教育。丢人而已,抵得上一条人命重要吗?
傅眉抱住秦丰的腰,身体的每一处都像开了花一样,阳光温暖、春意温柔。她真诚的道:“谢谢。”秦丰低头,单手就可以将她环在怀里。
晚上等人差不多都睡了,八点多钟的时候,傅眉舀了鸡汤倒进一个小瓷罐里,又盛了半碗饭装进碗里抱起来。秦丰在外头四处看了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两人一道朝赵永青的牛棚去。
赵永青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下午,毕竟老了身子骨抵抗力弱,天色擦黑他就起了低烧。先前还能抗一下,后来又没的饭吃,到底撑不住起来喝药。
慢腾腾的爬起来坐了一会儿,牛棚的主人家给他送了几块蒸红薯来,他感激涕零的接过去。想摸出钱来给人家哩,这才想起下午他把钱都给那姑娘了。
呐呐无言的时候,送饭的人已经急忙出去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走的飞快。赵永青苦笑了一下,直挺挺的脊背终于还是弯了下来。
吃完了红薯,喝了傅眉给他留的退烧药——这姑娘真有先见之明,猜到他这破箩筐身子会发烧。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又在床上躺了多久,隐约中有人轻轻的推他。
赵永青以为是徐途两口子过来了,随即又想到,他俩也不容易,哪里还顾的上他呢。来人慢慢扶着他坐起来,眼里黑红了一会儿,终于看清了人,原来是那小医生。
赵永青慢慢适应黑暗,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话,那姑娘就小声对他说,“先生一天没吃什么,我给你送了点吃的来,你不要拒绝,等你好了再慢慢给我还。”
她还想着下午赵永青硬塞给她钱的事情,赵永青嘴里又苦又涩,这时候他多么想念以前在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日子。当罐子里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他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就是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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