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秋去,眨眼间,已是十来个年头过去。
省城,余粮家。
“我和你爸就不去了,你一个人路上注意些。到了你二叔家就给妈打个电话报平安,知道吗?”
崔英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近来有些不安全,看新闻啊好多女孩子都失联啦。你可别仗着跟你二叔练过几招把式,就不把坏人放在眼里,现在的人啊坏都不坏在表面上。可得注意着些,知道吗!”
“妈,你放心。”
余粮耸了耸肩,要担心也该是别人担心吧。
这些年坚持下来,已是将前世的剑法练得通透,若不是内功后继无力,她的武力甚至是在前世之上。只是近些年,城区里的灵气越发浑浊,只有每年暑假回到依山傍水的村里,内功才能稍稍有些进益。倒是余禾,这些年一直跟随开着武馆的二叔住下乡下,余粮教了他些招式,长久以往,尽管未学心法吐纳,但举手投足之间已是有些气息窜流。
余粮正在收拾行李,两三件换洗衣服,剩下的全是食物。
崔英推开厨房的门走出来,一股浓郁的肉香迅速在房间蔓延开来。
“多带两件长袖的,乡下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看着女儿一箱子的食物,崔英摇摇头。还好不像小时候了,只要是吃的不管多少都要攒起来,可能是她爸调进省城来后生活渐渐的好起来,有了安全感,对食物的数量不再有要求,但是对种类又有了追求,别看这一小行李,屋子里还有好几箱各式各样品种繁多的零食呢。
“行,妈那我走了。您和爸也多注意身体,他脚伤还没好千万别碰水啊。”
余粮拖着行李箱推开家门。
刚出车站。
“姐!”
余粮一抬头,便被一少年挽住了胳膊,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少年,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又长个子了吗。
“姐,我爸把车停在那边了,咱们走快些。”
余粮任由余禾拉着走,火车上全程闭目养神来着,现在好饿啊。
一迈入停车区,便听到二叔那浑厚的声音。
“大侄女!”
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朝着自己冲过来,余粮及时侧身避开。
“姐只让我挽着,你说她那次让你碰着了?”
“你个臭小子,还反了天了?看老子今个不揍你!”
还挺饿的,余粮从箱子里拿出零食,看这父子俩公然在停车区比划起来。
回到乡下二叔开的武馆,说是武馆,其实也就是爷爷余老犟的家。
爷爷余老犟前些年去世了,二叔想回来守着老宅,便从县城搬回了乡下。本以为武术班就此解散,结果有很多徒弟舍不得二叔愿意继续跟着他学功夫,刚好老宅有个宽敞的院子,于是二叔便将武馆开在了老宅。
因为每年寒暑假余粮都会来老宅住,二叔怕余粮不喜人多,于是一到寒暑假武馆里的徒弟也放假。此时的老宅里,空荡荡的,完全不见平时的人来人往。
吃过饭,余粮同二叔并余禾打过招呼,一个人来到了余老犟的坟前。
“爷爷,我回来了。”
接着,是长时间的静默。
余老犟有些抠门,但对着余粮又极其大方。
余粮小时候喜欢攒方便面,那时候村子里的小卖部又没有的卖,余老犟吃过中饭便打着出门遛弯儿的名义,顶着午后灼烈的太阳,硬是走了十几公里的路去县城里买了两箱回来讨余粮欢心。
余老犟有些懒,除了种粮食,从不愿做其他的家务,他说,这是他老伴儿给他养成的坏习惯,改不掉了。不劳作的时候,他喜欢将摇椅搬出来放在院子里,躺在上面摇摇晃晃晒着太阳。晒到饭点的时候,听到隔壁的老伙计叫他来家里吃饭,再慢悠悠的起身,从家里抓两个苹果往邻居家走去。
可是这样的他,又会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边给余粮讲着故事,一边为她剥着瓜子。
如果在一旁的余禾敢偷一粒余老犟剥好的瓜子仁,余老犟会让余禾蹲着给余粮剥十粒,不然就不允许他在一旁听故事。
“姐,不早了,太阳都要下山了,我们回去吧。”
“你怎么来了?”
“看你这么久没回去,我有点不放心就来看看。”
余粮弯下腰,将余老犟坟前的杂草一一拔掉。
“爷爷,那我跟余禾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余禾挽住她的胳膊,往山下走。
“姐,你饿了没,我给你带了两馒头。”
“给我。”
细碎的橘红色突然变深,变暗,转眼间被浓浓的黑色遮掩了踪迹。
等在院门口的二叔抬头看着天色,有些疑惑:
“不对啊,预报没说有雷阵雨呀,这天怎么黑的这般快,七点还没到呢这个大夏天的。”
二叔咬了口手里的馒头,刚好看到走进院子里的余粮姐弟。
“你们可回来了,天阴沉沉的,有些不对劲,怕是要下雨。”
余粮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下山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山里的灵气突然像是被榨干了一般,草木也耷拉着枝桠,动物们像是感觉到不安一样到处乱窜。
“是有些不对劲。二叔你关上院门,晚上我们暂时就都在堂屋里休息,夜里都警醒着些,我怕有地震什么的。不管怎么样先过了今晚再说。”
余粮神情有些严肃。
“行。”
余禾抱了几床薄被到堂屋,乡下的傍晚还是有些凉的。
不一会儿,余禾便蜷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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