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树歌一点也不累,不用休息,于是继续看。
她看着看着,突然想到,她上次想找恶念出来问一问,有没有留意到她先前得罪过什么人,但往广平寺走一趟,就忘了。
警方那边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估计不是太顺利,恶念如果能帮忙想一想,就又能多出一条线索。
顾树歌朝窗外看了一眼,天已微凉,晨光熹微,明月已沉。她放下书,回头朝歇室看了一眼,悄悄地走出门。
有和尚已起床了,寺中梵音缭绕,传入顾树歌耳中,使她心境澄净。她沿着藏经阁外的一条小径走,不远就是一片竹林。细长的竹叶上堆积着白雪,不时坠落下来,传来啪的一声,响声细微,伴着梵音,竟有禅意。
顾树歌有些遗憾,如果她还是人,这时候,想必可以感觉到竹林间清爽冷冽的气息。
走入竹林约莫十步远的地方,头开始剧烈地疼痛,她回头看了一眼,距离不太远,可以确保她一发生不测,就马上回到沈眷身边。
她不再往远走,停了下来了。
过了数秒,脑海中恶念冒出来了。
顾树歌没做什么耽搁,直接问它:“你记不记得我得罪过什么人?”那个凶手她肯定认识。
一个一个揣摩认识的人,猜测他们中哪一个是凶手,这种感觉十分诡异,偏偏还一无所获。
“没有。”恶念回答,它今天竟然很心平气和。
顾树歌有些意外。
第三十二章
冰天雪地,又是不到七点的清晨,要是人在这时间出没,恐怕说句话呵出的气都要在空气里凝成白霜。
但顾树歌没有任何感觉,她轻飘飘地站在小径上,小径两侧是竹林,白雪皑皑,竹子与竹子间的地上都铺着厚厚的白雪。
她继续问:“你能确定吗?”
恶念回答:“确定,你没得罪过什么人,倒是有不少举手之劳。我在记忆里翻过好几遍了,我也想知道谁是凶手。”
它好声好气地回答,顾树歌竟然有点不习惯,语带怀疑地问:“你今天怎么不骂人,也不暴躁?”
“你……”恶念冲口而出,但又克制地隐忍下去,没有爆发,只是抱怨地说:“你这个烦人鬼,跟沈眷告我的状,她肯定讨厌我了。”
“你欺负我,就算我不告状,沈眷也讨厌你。”顾树歌冷漠地说。
“胡说。”恶念又要生气,但还是忍了,“我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自己欺负自己,算什么欺负。何况我也没欺负你,我是指点你怎么上沈眷,靠你自己永远都做不到!”
顾树歌要还是人,现在肯定脸都涨红了,她怒道:“你可真龌龊!”
“你难道没这个心思?”恶念故作惊讶。
她有。顾树歌无法反驳,她还梦见过跟沈眷做那件事。但梦是不可控的,她不能控制自己不在梦中沉溺,而清醒时再这样想,就太不尊敬沈眷了。
恶念在她的脑子里,跟她的思想互通,它得意地笑:“你不仅想上她,你还想一上再上。”
顾树歌什么都不说了,转身回去。
恶念发觉她的意图,又开始咆哮,让她赶紧停步,但它咆哮归咆哮,好歹没有骂她,大概是真的很害怕被沈眷讨厌。
快到藏经阁的时候,恶念气呼呼地呜咽了一声,又消失了。
没有找到案情的线索,还被奚落了一通,顾树歌很不高兴。藏经阁外有个年轻和尚,拿着一个食盒在门外探头探脑。
顾树歌认得他,是来送饭的,他来太早了,沈眷睡下,还不到两个小时呢。
她就站在和尚身边,和尚不知道有个鬼站在他边上犯愁,轻声地嘀咕:“还没有起床吗?”
顾树歌在考虑怎么让他把食盒放下赶紧走。和尚却伸手推了下门。门没推开,沈眷把门锁上了。
和尚见推不开门,想了一会儿,把食盒拎了回去,看来是打算晚一点再来。他转身的时候,擦着顾树歌的肩,顾树歌等他走了,才穿过门进去。
里边的桌子上摆满了书,还有一叠沈眷做的笔记。顾树歌看了一眼,清隽的字迹记录的都是怎么养鬼,佛光对鬼的影响,鬼如何复生,之类的内容。
要是被人看到,大概会以为沈眷信了什么邪教。
还好沈眷记得锁门,否则那和尚要是出去乱说一通,会很影响沈眷的声誉。顾树歌犹豫了一下,穿过歇室的墙进去,榻榻米式的小床上,沈眷睡得很熟。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头发飘落了几缕,挡住了她的脸,唇色有点白,眉心微微的蹙着,呼吸很轻,轻到顾树歌不由自主地蹲下身,靠近了去听。
她一直靠近,一直靠近,直到听到了微弱的吸气呼气的声音,才停下来。然后,目光就被那苍白的双唇吸引了。
她的理智上来了,极力地劝阻她。
在沈眷睡觉时进到她的房里就已经够没有礼貌的了,怎么还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再怎么说,沈眷从你八岁把你照顾长大,生出不轨的心思也就算了,起码举止上一定要给她尊重啊!
但顾树歌不知道怎么了,理智犹存,却有另一个声音压过了理智。
“你还想一上再上!”恶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真龌龊。顾树歌暗自皱眉,可目光却怎么都舍不得移开。
她克制不住自己,抬手轻轻地触碰沈眷的嘴唇。
有些干,但好软。她的指尖在颤抖,心跳飞快,心脏因为激动和内疚像是要爆炸了。顾树歌终于承受不住,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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