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熬, 一是盛夏, 一是深冬。
虽然在精心调养之下,他的身子比早些年好了许多,长了一点肉, 看起来也精壮了一些,但既畏寒又怕热的毛病却是难改,蔺策为此绞尽脑汁, 各种进补的东西看着游彦吃了不知多少, 却也没有什么起效。
所幸游彦是个想的开的,虽偶有困扰, 也不放在心上,哪怕再难熬, 也总有办法让自己过的舒坦。
时值酷暑,炙热难耐。
都城已经有十余日没有落过一滴雨, 烈日灼灼,晒干空气中的最后一丝水分。御花园荷花池畔柳树下便成了游彦近段时日待的最久的地方。
几年的时间,那柳树愈发的高大挺拔, 枝繁叶茂, 投下一大片的阴影,游彦的软塌就摆在这树阴下,边上还置了一张小几,摆着新鲜的瓜果,还有冰过的梅子酒。游彦靠坐在榻上, 低着头看手中的书卷,无趣了就起身逗逗池中的锦鲤,倦了就靠在榻上小憩一会,倒也怡然自得。
但这种安逸的时候总是持续不了太久。
早些年的时候,宫中的人不多,却都知道这御花园是游彦常去的地方,又得了蔺策的吩咐,没有人敢违背圣意来打扰游彦。
但这两年却不一样了,这宫中毕竟又多了两个游彦都拿他们没办法的小祖宗。
“爹爹,爹爹!”
游彦刚合上眼,就有一只小手按在他手臂上,轻轻地推了推他。游彦嘴角漾起笑纹,只听声音,也知道是谁。他掀开眼皮,果然看见陶祾半趴在软塌上,小短腿悬空登了几下,便爬到了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游彦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你不是说要陪你父皇看奏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
“父皇嫌祾儿吵!”陶祾大声控诉道,“阿姐也不跟祾儿玩,还是爹爹最好!”
游彦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不是我让你练字找你父皇告状的时候。”游彦将他抱到怀里,“你阿姐今日怎么不跟你玩了?”
“显哥哥来给父皇请安,阿姐在与他说话。”陶祾晃了晃头,“每次显哥哥来,阿姐都不理我。”
游彦笑了起来,陶祾虽然年幼,却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只不过全部的心思都用在调皮捣蛋上,但凡让他些东西,都要想方设法地抵赖,游彦亲自教了几次,发现他并非学不懂,只不过真的志不在此,倒也不再强求。
人生在世,又何必拘束在一种活法之中。
至于陶祾口中的显哥哥,也不算是外人,姓蔺名显,乃是蔺策兄长,先六皇子之子。
当年先帝诸子夺嫡,诸位皇子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他们的子嗣后代却得以幸存,虽然没有父亲来依仗,但毕竟也是皇亲国戚,各自安分倒也活的不错。
当年李埠一案让朝臣彻底打消了劝谏当今圣上娶妻立后的念头,但随着蔺策年纪渐长,皇嗣一事难免被人提及,蔺策便选了几个宗族子弟放在身边教养,也算是让文武百官安了心。而这蔺显便是这其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蔺显之生父先六皇子当初因心思缜密善谋划,才学卓识深受先帝喜爱,蔺显继承了其的才智,但又不似他那般盛气凌人,虽年少,却谦逊懂事。
不过其父先六皇子当年也算得上是蔺策的死对头之一,所以哪怕这孩子再过优秀,在朝臣心中他都不可能成为皇嗣,看好他的人屈指可数,偏偏游彦就是这当中的一个。
不过游彦只是单纯喜欢那孩子的聪明通透,却从不过问立嗣之事。蔺策正当壮年,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来评判考量,到最后总会选一个最适合南魏的继承人。
所以游彦虽然欣赏蔺显,平日里与之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不过,眼前的情况看起来,他倒是要再给那孩子一些关注了。毕竟,立谁当皇嗣他管不着,女儿想嫁给谁,他总要多了解了解。
想到这儿,游彦忍不住笑了起来。
游悠年岁渐长,逐渐脱离了当日的稚嫩,外貌上出落的愈发的美艳,连品行举止也愈发的稳重端庄,更重要的是,也开始有了小女儿的心事。
游悠自小养在长乐宫,与蔺策选的那些宗族子弟总有不少的接触,尤其蔺策还专门找了先生为他们一同授课,更多了不少相处的机会。若是说起来,那几个宗族子弟都是蔺策精心挑选,专门培养的,也都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但游悠偏偏只对蔺显格外的关注,明显到连陶祾这个小不点都看的出来,倒也是有趣。
游彦对这一双儿女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期许,只愿她们能够平安顺遂的长大,但不管是先前蔺秀的婚事,还是后来游礼的结局,都让他免不了在这两个孩子身上更费些心神。
“爹爹!”陶祾奶声奶气地唤道,“这是什么?”
游彦扭过头,看见他正指着旁边小几上的梅子酒,不由失笑:“那是梅子酒。”
陶祾抽了抽鼻子:“祾儿也想喝。”
“想都不要想,”游彦将他的手握住,“鬼知道这么一小壶酒是我讨好你父皇多久才换来的。”说完,他伸手拿过酒壶,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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