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良久未答一字。
“难怪那日有恃无恐,原来是揣摩出圣意。”季贵妃喝了药,用漱口水清罢口中苦涩,冷笑道:“可惜啊,仍是不能遂你所愿。”
虚生微微一哂,像是不懂地开口:“贵妃娘娘所言,草民不大明白。”沉吟半晌,明白地笑道:“那要恭喜怀公子了,不知定下的是哪个世家的姑娘?”
怀明墨脸色骤白,张口要说,又担忧季贵妃的身子。趁怀明墨迟疑间,季贵妃按捺下恼意,淡笑激道:“不拘着家世非得显赫,重要得是找个好姑娘,你说是不是?”
“是该谨慎些,省得哪日季家败在这几个丫头身上,到时追悔莫及呢。”虚生冷笑回道,受够季贵妃的嘴脸,索性撕破脸说:“贵妃娘娘放心,我与怀公子不过是萍水之交,绝不会纠缠不休,死皮赖脸的事我做不来。至于你们季家要找怎样的媳妇,与我无关,我亦没兴趣从中作梗去破坏。”
这话一出,季贵妃眼中顺有丝慌乱,并不见得胜的喜悦,狐疑道:“你是说……”
虚生不耐烦地打断,居高临下地审视那缠人的妇人,冷笑道:“我的话还不够明白吗?我来隐世山庄只是想为季老太太贺一贺寿,若季家并不欢迎,我现在便可以走。”
季先生早瞧穿季贵妃那丁点心思,看家姐变的如此模样,失望至极,连忙笑着圆场。季贵妃没领自己妹妹的情,她瞪看了眼季先生。
虚生看着怀明墨苍白的脸,暗骂自己优柔寡断,才使自己平白遭这嘲讽。他狠下心,不再看怀明墨,就此决意做个了断,又道:“娘娘究竟找我为何,我看得出。这话我本懒得多言,看在你儿子面上,还是劝娘娘的算盘别打的太精,也别把别人当成傻子。”
进宫二十余载,从没有人如斯忤逆过自己,季贵妃抄手执起药碗扔出,薄胎描金玉碗顿时碎在虚生脚边,她怒不可歇道:“放肆!”
季先生相对平静许多,微蹙眉道:“你是不怕死么。”
冷眼看向季贵妃,虚生低哼声说:“娘娘以为我待你儿子特殊,认为我会服软因他归附你么。然后以我帮太子为条件,默许我与怀明墨往来,要我不计生死危险,为太子卖命?”静默地与季贵妃对视良久,他唇边含了抹讥笑,一字一顿道:“痴心妄想。”
沉香闻言嗤笑了声,她太熟悉不过虚生,这辈子自家楼主从未被感情束缚过,用这招逼迫虚生答应,必落得个下下成。
怀明墨心如跌进冰窖,却还如平常般温文道:“娘娘没这个意思。”
虚生仿若未闻,讥讽道:“狡兔死、走狗烹,看娘娘今日的架势,恐怕事成那日,随意给我扣个大帽子,等我的也是□□白绫吧。”
适才气急,如今渐冷静下来,季贵妃语有威胁地开口:“你以为我现在就没办法处置你吗?”
“母亲……”怀明墨慌张地伸手去扯季贵妃衣袖,却遭季贵妃斥责。
虚生未见有怕,冷眼环顾四周,“娘娘要我命有何难?一声命令,围屋的侍卫便会冲进来,或是索性赐死我,也非难事。”脸上带着自信的笑,虚生不惧道:“只是娘娘真敢这么做?”
季先生挥手让绍芝收拾满地玉片,格外欣赏虚生的胆识,愈发喜欢这老友的弟子,心道是两人当真性子如出一辙,叫人又爱又恨。她初听闻家姐说起太子事,又扬言要虚生屈服相助,便知无望,奈何劝不住,终看了场闹剧。
季贵妃眼见用硬逼不行,但要她动之以情,这脸拉不下来,干脆一条黑路走到底,“如斯狂妄之辈,留着作甚。”
站了许久,虚生也不管是否僭越,自己搬过张椅子来坐,悠然自得道:“娘娘要我这条命不难,下令便是了。我绝不反抗,只是我有句话提醒娘娘,我这人性子不大好,别人敬我一尺,我未必会还一尺。”
虚生仿若变了个人,不复平日超然风度,要说平常静时似山巅积雪,此刻他的静谧如同地狱幽暗。他眸子忽地像稚子般清澈,又有着让人害怕的疯狂,轻笑道:“可别人犯我一寸,我必回一丈。草民从小被遗在荒野,孑然一身没有什么怕失去的,娘娘要不……试一试?看看草民能做到什么地步?拿太子、季家、娘娘的荣华以及北孟的子民来赌?”
这样的虚生连沉香都不曾见过,屋内人顿时惊呆,久等不到季贵妃接口,虚生起身作揖就走。人刚走到门帘前,忽从外撩起的帘子差些打到虚生眼角。
季肃善挡在虚生身前,并没有让开,笑道:“昏君无道,百姓之灾。等待江湖的也会是场血雨,你我都逃不脱。”
“季二爷是觉着太子登基,能挽回北孟的局势?”虚生奚落道:“太子的资质难成大器,当下的北孟交到他手中,黎民百姓真能受益吗?”
北孟的情势微妙,即使没在朝廷入仕,季肃善了解的也不少,心中
喜欢贫僧不破戒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