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听见那并不友善的讥讽,淡笑如旧,关心地问了句:“怀公子的身子好些没?”
“已好许多,有劳费心了。”
“即便康复后,贫僧劝怀公子平日尽量少思多静养为宜。”虚生点点头又嘱咐上一句,“没急事的话,刚大病初愈,还是在庆州府多养上两日,免得鞍马劳神使得病情反复。”
竺苓此时已领来送茶小厮,意味深长地瞥看虚生眼,虚生从不会关心旁人,这样的楼主于她太陌生。虽然怀明墨是个男人,竺苓却不由对他生出一股敌意。许是瞧不见的缘故,怀明墨对周身人事的变化极为敏锐,哪怕竺苓面上柔笑如旧,且放杯添茶地动作犹如往昔,他仍是觉察出竺苓的态度。
辛里拿着茶杯发愣,目光无意识地游离到桌上红烛,脑中忽然闪过抹红色身影,“虚生师傅时常在武林走动,有见过个面带半张面具的红衣女剑客么?”他大概伸手比了下短剑长度,“手执一柄短剑,剑术极高,招数狠戾且迅猛。”
虚生听了手里动作,看上去很是努力地回想,从容而认真,使得旁人压根不会怀疑他与那女剑客会是主仆关系。想了许久,虚生摇头淡然道:“贫僧不曾见过,不知多情见过无数的女子里有没有这位?”
多情公子左拥右揽美人,神思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实则暗中反复在观察不速来客,忽听闻虚生的话,蹙眉道:“我见过的美人从未带什么面具的,当然有带面纱故作神秘的女子,可没听说有哪个是剑术高手。”
“不知竺苓姑娘可是认识?”怀明墨走江湖的经验不多,自然不像个老道的江湖人爱旁敲侧击或暗里调查,索性是干脆地问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张有改动,加文了,需要看过的回读,不好意思呐。
第16章 第16章
无知楼里的几位层主虽互相知道,可竺苓真正见过面的人,其实就五学书院的那几位。至于宫先生和沉香是无知楼最神秘的两层,虽说人人知道暗面和灰鸽的存在,却没人见过控制他们的层主真容,而下属皆是严格管控,每批各有部首带。
竺苓虽见过两面沉香,却不曾见其使过配过剑,一时没想起,自然地回道:“长明坊的姑娘及妈妈众多,我全认识,其中确有几位会些防身的功夫,但都不是什么剑术高手,略懂皮毛罢了。”
静默间,竺苓捂嘴似在想事,想到有趣时兀地噗嗤笑出声,“来汉宫春的江湖侠客不少,可都是男性,说来前阵子却有两姑娘混进来胡闹,被于妈妈发现还赶了出去,那俩姑娘还不愿,可不是在长明坊里闹得人尽皆知了呢。那俩姑娘装扮的衣着穿戴极讲究,我们院里姑娘还以为是京城来的富家小姐,或是公主呢。”随即她颦眉不悦道:“也不知那日混乱间,谁无意捡走我的帕子,我原以为是院里的姐妹,结果找许久没找着。”
“这么巧?”辛里狐疑地打量竺苓,毕竟竺苓的步伐虽有伪装,仍让人瞧得出是个轻功不错的女子。
怀明墨从袖里抽出块丝帕,“竺苓姑娘说得可是这块?”
竺苓拿过怀明墨手里的帕子,仔细看了看,惊异道:“确实是我的帕子,怎会在怀公子手里?”
“这丝帕是从香盗身上取得,难道竺苓姑娘不知情?”辛里警惕地直盯她看似无辜的娇容,清楚欢笑场女子甚会演戏,所以压根不信竺苓的话。
“我如何会知晓?”竺苓颇莫名其妙地颦眉盯看辛里,微怒的神情犹是宜喜宜嗔,语音柔软道:“我只知道我的帕子早在上月已遗失,至于怎会到香盗手中,我不清楚。”
多情公子扶起雀金,笑说:“我听说近来市面上出现大量贱卖的落月滟香,想必因此才会怀疑汉宫春吧。怀公子是认为有人要文过饰非?”
“怀公子难道不怀疑有人想故意陷害汉宫春,使得整件事看来像汉宫春在欲盖弥彰么。”虚生下地走到桌边讨了杯茶吃,似是分析情势道:“竺苓施主掉帕子一事确实太过巧合,但那俩位易装来汉宫春的姑娘行事更可疑不是么?而且此事竺苓施主说谎可能极低,毕竟只要四下打探,总能打探到虚实。至于竺苓施主若有找过她的丝帕,汉宫春里知晓这事的必也很多。”
雀金在边上点头道:“用落月滟香的女子很多,好比我就偏爱这气味,十日里会用上八.九日。虽说着香粉名贵,但毕竟不是贡品,有钱便可买到,难道不能是香盗故意买来陷害么?”
辛里尖锐地开口:“为何香盗不冤枉别人,偏要寻上竺苓姑娘呢?”
多情公子见不得美人受屈,即使不愿意徒惹麻烦,仍是忍不住争辩两句,“敢问怀公子是如何得到这方丝帕的?”听了怀明墨诉述的来龙去脉,无情公子笑说:“有谁去做坏事还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随意挂在腰间?这按常理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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