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的财产,追寻走访来源,查得吴三那一支平日行事倒还算光明磊落。将军,吴三还献上了这个。”
副将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司幽接过来翻看,里面详细记述了云潭山的地形路径与伏兵之法、山上盘踞的大小势力、山那一边越国境内的驻兵多少、换班情况与将帅优劣。详尽完备,不知比顾重明瞎糊弄他的两张图好过多少。
“此人颇不简单。”司幽合上书册,“尔等以为如何?”
副将道:“末将等以为,若他果然真心投诚,会是我们的大帮手。”
司幽拿着书册背过身去,负手走了几步,望着山中劳役们用血汗打拼的场面,沉默半晌,道:“稍后我回去,再审他一次,这两日就将此地的布置定下来。是了,在北境的时候,听人提起有个很厉害的游医,叫做……”司幽平日不关注这些传言,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副将却是知道他的事情,连忙道:“叫申合子,据说是个道士。”
“对,是他。”司幽转过身急切地问,“他果真医术高明吗?”
“人是确有其人,北境诸城中,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说是治了许多疑难杂症,遇到贫苦之人还不收诊金。只是医术究竟如何,末将没见过他,不敢断言。”
司幽点点头,“加急传信回去,派人寻一寻他的下落,待我回去亲自拜访。”
为今之计,纵使千难万险,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潮雨初歇,天空终于放晴,春日的暖意一点点漫上来。
旷野上,一支轻骑由南向北行进,队伍中间,四匹战马拉着一架宽大的马车。
马车内卧榻、条案等起居用具一应俱全,暖炉温度刚好,人坐在其中,只穿一件春衫便十分惬意。
顾重明散着毛茸茸的头发,身着雪白中衣,舒舒服服靠在榻上,身上搭着被子,背后竖着枕头。他浑身虚弱无力,只得伸出胳膊,让坐在榻边的司幽给他擦洗。
榻里侧,小宝包扭着身子,身上搭着一条薄毯,张牙舞爪地甜睡。
角落里,小虎在软垫上缩成一团,将头埋在厚厚的茸毛下,时而发出舒适的轻哼。
司幽擦完顾重明一条胳膊,将中衣袖口拉回来放好,再将另一只袖口挽上去,用热水沾湿手巾覆上。
“吴三当家与他的手下归顺了,我派他与我留下的兵马一同据守在云潭山。”
“王家夫妇我已登门送去谢礼。这次过来,我身上现银不多,等回北境后,我会派人再送谢仪。我也嘱咐了留在云潭的副将,让他多关照王家,也叮嘱了衙门莫要苛待砚坑中的劳役,至于更具体的,我会上折向圣上禀奏。”
司幽如话家常一般,平静地对顾重明道。
顾重明看着泰然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人,期期艾艾道:“大幽,妇道人家说话就是爱夸张,你听听即可,不可尽信,我没有王大嫂说得那么严重那么惨,真的没有!”
司幽不置可否,略过这一节继续道:“我带你回北境延医的事也已上折言明了。今次圣上能让我来,说明他对你我已有松动,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司幽笑了一下,“就算有事,那也……”
“大幽……”
顾重明明白,司幽的意思是就算有事也没关系,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无论什么都再不能将他们分开。
顾重明心里苦,看着司幽一脸云淡风轻,更加自责。
“大幽,我是不是要死了?”
司幽给他擦身的手猛地一停,蹙眉道:“胡说什么,我带你去看最好的神医,你死不了。”
顾重明却是不信,摇摇头道:“大幽,你不用劝我,我心里清楚。我不难过,我只是怪自己太没用了。当初你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留我一条命,可还没过多久,我就、就又要死了。”
“我、我太不争气了,我欠你太多太多了。你把宝包给了我,把虎将军给了我,把鸳鸯钺给了我,把活着的机会给了我,可是我、我留给你的,只有一身伤痛。我、我都要后悔了……”
“后悔什么?”司幽的声音突然冷了,星月般的眼眸望着顾重明,眼中尽是寒意,“后悔认识了我?”
顾重明有点紧张,坚持道:“后悔、后悔拖你下水,让你喜欢上我。”
司幽定定地望着他,似是有些生气,继而无奈地笑了一下,又继续帮他擦身。
“顾重明,那若我说,你和孩子在云潭砚坑受苦都是因为我,所以我也自责,我也后悔,我后悔不该同你在一起,不该生下孩子,你会怎么想?”
顾重明一怔。
“其实说实话,我的确这么想过,的确自责得恨不能以头抢地再给自己几刀。但是很快我就明白过来,我这样想是不对的,没意义。”
司幽低着头掀开被子,准备给顾重明擦腿。
他的手劲儿不由自主地大了一些,顾重明感觉到了,心中有些苦涩,小声问:“大幽,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司幽瞥他一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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