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鸿达努力在制造着话题,谢灵境的反应,依旧不咸不淡,她沉默地夹菜,倒酒,只在有人指名道姓地问她话时,才惜字如金地回应一声。
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很想与某些人共进晚餐。
这大约是很久以来,宋君临第一次,见她这么一不开心了。
不高兴的也不止她一人。
气氛尴尬的一顿晚餐,在终于要上甜点时,接近尾声。
夏洛特拿手的覆盆子馅饼,浓香的奶味,搭配鲜红欲流的果酱,令人食指大动。
黄怡虹赞不绝口,夸起夏洛特的厨艺,谢清源替她翻译给夏洛特,夏洛特点头致谢,并请她多尝一些。
黄怡虹于是接着说道:“要是也会说中文就好了,省得翻译。”
谢清源只微微一笑,不再对她这句话做解释。
一旁周嘉妮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敦促:“妈,夏洛特已经很厉害了,插画画那么好,做菜又这么好吃,你还嫌弃人不会说中文。”她佯嗔。
黄怡虹自觉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笑:“你瞧你,别人都没说什么,你倒先急了。”她转向众人,“我这个丫头啊,就瞧不得别人说会画画的人的坏话。”
周嘉妮是艺术生出身,现在的工作也是设计,也情有可原。
黄怡虹话头一转,却说起了想要给周嘉妮深造的事情。且不说这桌上还有给周嘉妮发工资的老板在,只她提起说周嘉妮想要去深造的瑞士艺术学院,便直接了当地点名了谢灵境。
“你舅舅说,你也在瑞士留过学,那正好,你妹妹没怎么出过远门,你照顾照顾她,啊?”
谢灵境当然理解,她所说的“照顾”,是怎么个照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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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墨非喂了口馅饼,冷静开口:“找个留学机构,只要交够钱,一切都好办。”
黄怡虹当即不悦:“这不是有你嘛,何必还要去花冤枉钱……”
“我没空。”谢灵境不留余地。
“你……”黄怡虹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
“妈!”周嘉妮拦住了企图要站起来的黄怡虹,自己对上了谢灵境,“你要不愿意帮忙,就直说,你以为没有你,我就去不了瑞士了吗?”
谢灵境求之不得:“我不愿意帮你。”
这下就连周嘉妮也坐不住了。
周鸿达赶着和稀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别给人看笑话。”
夏洛特不懂中文,这看笑话的人,自然只剩一个。
谢灵境冷笑:“我和他,”她指了宋君临,“还有我的两个孩子,才是一家人,和你们,”她摇头,“不是。”
周鸿达顿时下不来面子。
周嘉妮终究年轻,克制不住,拍案而起:“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我们稀罕似的。”
谢灵境突然起了兴致,凉凉嘲讽:“既然不稀罕,还来找我做什么,还不是想我一手承包你的留学,包括未来的一切费用?你们以为,我会是另一个苏蔚?”
周嘉妮的愤愠,顿时凝结在了脸上。
谢灵境看也不看她,推开面前的瓷碟,站起身:“你们打量我不知道,当年你上大学的费用,都是苏蔚帮着出的。甚至在她死了以后,还想着要打她遗产的主意。”
她眯了眼冷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一家人呵。不好意思,我可不是能供吸血的姐姐,我一毛不拔。”
众人不防她会当众说出这些话来,一时怔怔。
直到黄怡虹率先一声抽泣,周鸿达才起身,带着椅子在地上嗞啦刺耳响。继而一记突如其来的耳光,在空旷的餐厅里,格外响亮。
真是时运不济,谢灵境摸了被打过的半张脸,火辣辣的,想,早知道,她该跟宋君临换个座位的。@
“鸿达!”谢清源也站了起来,气得手直抖,“你怎么还打人?”
虽不是他生的,却是他看着谢灵境,从一个襁褓中他碰都不敢碰的柔软小婴孩,长成了如今这么大个姑娘了,他都没打过她一次。
“疼吗?”从对面匆匆赶了过来的宋君临,掰过她的脸,细细地看。他也想动手,但周鸿达,终究还是她的生父。
“我没事。”谢灵境摇头,拉下他的手,转向周鸿达。
“也好,”她扯了尚且发麻的半边脸,轻蔑地笑,“索性今天一次性都把话给全说开了,省得日后再东拉西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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