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颜对着镜子打量了片刻,又将围巾拿出来在脖子上围了两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最后将塞在枕头底下的盒子拿出来,把翡翠挂在了脖子上。
翡翠是冷的,贴在皮肤上很冰,谢颜还没来得及将它捂热,傅青就已经回来了。
傅青手上多了个袋子,看到谢颜的模样时顿了顿,又朝他招招手:“小谢,过来。”
老街的夜晚很安静,各家都关闭了铺面,在家中守岁。路灯也少,有一半都坏了不亮了,连脚下的路都看不大清楚。谢颜又对老街的路况不熟,傅青怕他跌跤,右手拎着袋子,左手拉着谢颜的手腕,领着他往前走。
谢颜一直惦记着傅青的左手有伤,乖乖地跟在半步后,一点力气也不让傅青出。
从老街街尾出来,周围就越发冷清了,不再有路灯,反而长满了高树,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赶路。四周又很安静,谢颜能听到傅青的呼吸声,因为离得太近,就像是在自己的耳边。
傅青轻松地拽着小朋友的手腕:“不问去哪里吗?”
谢颜还在数着傅青的呼吸,闻言便问:“要去哪?”
傅青笑了笑:“去老街的旧厂房。”
自从傅青的父亲犯下大错后,老街的厂子就被迫关停了。可这里的地段不好,没有开发价值,那块地方就一直荒废着,没人管没人拆。不过因为出过事故,死了好几个人,老街里的人也不会无故往这里来。
老街离旧厂房也不近,徒步要走半个多小时。谢颜和傅青两个人脚程块,也花费了二十来分钟。
旧厂房已经废弃十多年了,不过因为当年用料实在,虽然看起来破烂不堪,实际还很坚固,看起来还能撑很久。
傅青也很久没来过了,不过他几乎是在这里长大的,对老厂房的记忆刻进了骨子里,可能到死也忘不掉。所以领着谢颜从中间绕过去,才看到厂房后面的那条河。
河水势低,旁白河堤上的路多年没人走过,已经堆满了杂草枯枝,要费一番功夫才能下来。
两人到了河边,傅青才将手上的袋子放下来,边拆边对谢颜说:“这里是市区外。”
谢颜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傅青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谢颜面前:“所以可以放烟火。小谢,你放过烟花吗?”
谢颜一怔,摇了摇头。
他没放过,但看过。那时他还在福利院,那里的节日过得很简单,一般就是过节的晚上多加个菜,每个孩子多发几粒糖就行了。但如果碰上上级领导来检查探望就不同了,工作人员会挑选他们认为最听话的孩子在外面摆上一桌好菜陪领导吃完饭,别的孩子都锁在后头的屋子里。谢颜是个刺头,被工作人员单独锁在一个屋子里。他不记得那天是什么节日了,却还能想起那时候他被关在最里面,忽然听到外头的欢呼声,原来是放了烟火,大朵大朵地在空中绽放,很好看,那也是谢颜头一回在现实里看到烟火。
后来他长大了,离开福利院,有一次心血来潮,忽然想放烟花,周围都没的卖,原来市区早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
傅青在杂货铺买了一整袋,因为老街在市区边缘,几乎脱离了市区的辖治,偶尔有些小孩子放着玩也管不着。
谢颜有点好奇,傅青拿了几个:“我先放几个给你看。”
他是用火柴点的,这些烟花个头小,放起来声音不大,花样做得却很精致。
谢颜是个二十岁的小朋友,立刻被引起了兴趣,一个人拿着火柴盒,在河岸边放烟火放得不亦乐乎。
傅青坐在不远处垂眼看着谢颜。
四周太暗,只有谢颜的身上聚满了光,有烟火的,也有他自己的。
烟花这种东西玩起来很快,不多一会儿,谢颜已经放完所有的烟花,傅青问他:“开心吗?”
谢颜的额头上还有汗水,就是因为刚刚玩得太开心了,他很要面子,和刚刚疯玩的样子完全不同,不过还是笑着同傅青点头。
可烟火放完了,傅青却没打算现在就带谢颜回去。原本带他出来前是这么打算的,可后来傅青又改变了主意。
两个人收拾好放完烟火的残局,傅青领着谢颜去旧工厂里了。
济安不算北方,可冬日的夜晚也冷得厉害,旧厂房虽然破,可好歹有几面墙可以挡风。
傅青出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两瓶烧酒,他打开瓶盖,将其中的一瓶递给谢颜。
谢颜接过来,他不太能喝酒,就抿了一小口,劲很大,辣得从喉咙烧进胃里,便立刻皱紧了眉,很厌恶的模样。
喜怒哀乐全摆在脸上,怪不得那天不怎么开心。
傅青忽然问:“我今天去买烟花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你要替我结账,对不对?”
他还记得店老板和自己形容:“真是一个顶漂亮的小哥,知道傅哥你把账结了,就站在这非要把明年的账先垫付了,从他给的钱里扣。”
“这哪行啊。我拒绝了好多次,就说不行,他也不走。最后没办法了,我就说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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