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祠堂始建于宣德六年,一九九五年重修。坐西向东,二进一天进一拜亭格局。通面阔16米,通进深26.9米,建筑总地面积约500平方米。屋内采用抬梁石木结构。外观为硬山顶、金式屋角,铺琉璃瓦,屋脊尤其与其他建筑不同,塑有立体人物三层雕“祝寿图”,人物形神兼备,场面景物繁复众多,彩绘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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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天光还未大亮。老张拉开屋内白帜灯的开关,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他每天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一头雪白的头发捋顺,然后再站在那方靠墙的梨木衣柜前换上自己的工作服——一套纯黑色的唐装。接下来他会端着一个白釉青花底的老式瓷盆到天井里打上一盆新鲜的井水。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十分讲究的人,漱口的时候会用绵布沾着青盐仔细的清洁口腔里的每个角落。不用牙膏和牙刷,是他区别自己和现代人不同的方式。也是他心里时常跑出来作祟的优越感。
张家祖祖辈辈都是陈家的祠丁,老张三十岁的时候从父亲手里接过挑子,干到今年已经有七十岁了。
“该把小张带在你身边历练历练了。”
几天前,族长还在他耳边念叨。老张当时正在洒水,闻言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谁要去守那个破祠堂,我去了,我的公司怎么办?老婆孩子谁来养?他陈家的祠堂关我张家屁事。”
三十五岁的小张,不肯延续祖制,当天与老张大吵一架之后,带着老婆孩子回了自己定居的城市。
“唉……时代变了。”老张对着露出晨曦的天空一声轻叹。曾经他也是小张,后来慢慢的变成了老张。陈家的每代祠丁都叫老张,只是他知道自己怕是这里的最后一个老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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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谈笑弯弓,秦王一怒击缶。
天下谁与付吴钩?遍示群雄束手。
昔时寇,尽王侯,空弦断翎何所求?
铁马秋风人去后,书剑寂寥枉凝眸。
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楼,上有倾城倾国之舞袖…………”
高粱糜子刷刷的声音刮破清晨的宁静,就像天边升起的红日正在向世人昭告新的一天。
老张一边哼着经年不变的调子,一边拿着笤帚和簸箕清理那些掉落在祠堂里树叶。树叶装满背篓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老张把树叶拧进柴房,复又在厨房厚厚的顶锅里取出早早温好的菜粥。吃过早饭后,他照例会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哼小曲儿。在他眼里,这样的日子已然快活似神仙,小张怎么就不愿意干了。
“唉……”
想到不争气的儿子,老张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燕赵少年游侠儿,横行须就金樽酒
金樽酒,弃尽愁!。
愁尽弃,新曲且莫唱别离。
当时谁家女,顾盼有相逢?中间留连意,画楼几万重。
十步杀一人,慷慨在秦宫。泠泠不肯弹,翩跹影惊鸿。
奈何江山生倥偬,死生知己两峥嵘。
宝刀歌哭弹指梦,**纵横覆手空。
凭栏无语言,低昂漫三弄:问英雄、谁是英雄?”
…………………………
“叩叩叩……”门环打在鎏金铺首上的声音清脆又聒噪。老张搁下手中的茶碗,扯着嗓子朝外面喊道:“谁呀?”
“张叔,是我。”
“大少爷?”
老张闻声赶忙抽掉门栓,将屋外站着的陈珅与赖彦容迎进了祠堂。
“您过来也不说一声,好歹让我提前准备准备。”
老张跟在陈珅身后自责,末了又把目光转向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这位是大少奶奶吧?”
老张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见过他们婚礼的照片,是以才能一眼就认出赖珅。
“张叔,您好。”
赖彦容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半天,才被陈珅给带了回去。
“张叔,你去准备一下我要上香。”
他交代完,才转头对着一脸迷惑的老婆解释道:“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下人,跟你握手会让他觉得这是在折煞他。”
陈家作为一个大家族,难免会保留一些老一辈留下的陋习。陈珅的解释倒也在清理之中——难怪刚才老张会对自己的问好表现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进香完毕,陈珅拉着赖彦容就要从蒲团上站起来。老张却从旁边递了一柱香到他们面前,
“少爷,少奶奶,给老爷上柱香吧。”
老张口中的老爷指的应该是陈楚河的父亲——陈傲。
〔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新婚那天晚上,他趴在自己身上说出这句话时,赖彦容正在像往常一样给他蓖头。
老张央求的看着赖彦容,希望她能说动自家少爷给老爷上香。
“多的是人给他上香,少我一个也没有关系。”
陈珅抽过老张手里已经点燃的香扔在地上,拉起赖彦容便急冲冲的步出了祠堂。
后视镜里的旗杆石交替成正常的路况时,陈珅阴翳的脸色方才略微淡了下去。
“还好吗?”
下车后,赖彦容攀着他的手臂问道。
“嗯。”陈珅取出放在后备箱中的祭品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北山,群山环抱、流水环绕,是当初陈家二老下葬的地方。在祠堂上完香过后,陈珅便带着赖彦容来到这里祭奠两位把自己带大老人。
“新婚过后,给先祖进香是规矩。平时我都是来这里看爷爷奶奶的。”
“你们老陈家规矩倒是挺多的。”
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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