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可能发烧了。
她去校医院那儿买了退烧药,和水吞下就晕晕糊糊地睡了。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白纱窗帘被风来回地吹打着,她知道窗外面是海,有一个人眼睛微闭,坐在暗处抽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你是谁?”那人闻声转过头向她看来。
艾莉感觉自己的心“激灵”一下,因为那双眸子太过明亮摄人,夺人心神。
“我在等你。”那人将烟掐灭,走到她面前,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r 7.人生的刺
陌生的男性气息一下子包裹了她,铺天盖地。她直觉得呼吸困难,一挣醒来,却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梦。
睁开眼看了看时间,五点十分,天还黑着,却再也睡不着了。生一场病,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半夜出了不少汗,被子和床单湿湿黏黏地裹在她身上,口干舌燥想要喝水却觉得咫尺天涯。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挺尸望着天花板,一点点地等着恢复元气。静极思动,她开始琢磨着要怎样把买的东西送给乐浮生。
乐浮生就是那种看第一眼会想到猥琐,第二眼会想到窝囊,第三眼就再也不想看的人。这样的人在我们的生活中并不少见,他们通常看起来都很阴郁,说话吞吐,言语混浊,走路躬身,行动笨拙。他们不善交际,善于傻笑,是一群常遭欺辱和白眼的人。
他们的失意太多:贫穷寒酸,迟钝笨拙,惹人生厌。每一个都是刺,深深地扎进血肉里,溃烂发脓。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蚤子”,它们会时不时地咬上你一口,再次刺痛早已斑驳的心。
费艾莉并不想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她只想给这样的人送去一点点的关心和温暖。
太阳终于爬了出来,艾莉伸出手脚适应了一下温度便起床倒上一杯开水,小口的喝着,她渴坏了。窗外的太阳刺眼炫耀,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下午没课,费艾莉将乐浮生叫了出来,他还穿着那身迷彩服,走路一顿一顿,有点像骆驼。
他腼腆地笑着说:“费老师,你找我?”
“我们走走?”艾莉嘴角泛起调皮,声音带点安抚,征询他的意见。
“行。”他们来到了爱诗湖,沿着湖边小路走着。
费艾莉把东西拿给他:“这是我和陶老师去市里面给你带回来的,天气冷了,要穿得暖和一点。”
乐浮生接过袋子,脸色黯然,小声地说:“谢谢。”
“我又给你拿了几本我独家珍藏的漫画,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很精彩——你平常喜欢去图书馆吗?”
“不怎么去。”
艾莉点点头,“有点可惜,漫画看完了,我那儿还有。”
“谢谢老师,我会看的。”他笑笑。
乐浮生的笑让他看起来总是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嘴角尴尬地咧了一下,眼神带着戒备,然后又迅速暗淡下去,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无地自容。
他们道了别,她看着乐浮生远去,心却变得沉重起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要如何替上天安置好自己?
艾莉的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睡前洗了个热水澡,把这些天身体的疲惫一扫干净。
她用毛巾正擦着头发,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她确定——是他。
她接起了电话,心砰砰地乱跳,“你好。”面对他,她总是紧张。
“是我,你要睡了吗?”
“还没。”
“下来可好?”
“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楼下。”
“好,你等我一下。”艾莉的头发还没干,她胡乱套了一件带帽子的运动服就下去了。
走到楼下,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忽然打亮了车灯,她走过去打开副驾的车门,一股很重的酒气扑鼻而来。
艾莉上车关好门,语气有点惊讶,“你喝酒了怎么还开车?”
裴辎重看她带着衣服上的帽子,头发还是湿的,赶紧打开车里的空调,声音低低地说:“不用担心,我有分寸,只是想来看看你,又怕你睡了。”打量着她,几天不见,怎么好像瘦了。
可能是光线暗的缘故,喝了酒的他,眼神更加幽深摄人,这让艾莉想起了她做的那个梦。
其实她对他有很多的困惑,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发呆。和他在一起,她不敢稍稍动一点念头,仿佛那样就会被他堪破似的。车里很安静,温度也刚好,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呼吸。
裴辎重看着艾莉,眼里蓄满了情意,他忽然有吻她的冲动,但又怕自己太唐突,怕她误会他是个轻浮之人,只好捡个话题说:“那天,在酒店,我看到了你。”
艾莉看向他,想起来就是李华凤安排她去相亲那次,“我本来想和你打招呼的,可是怕你不认识我。”
“怎么会,在婚礼和葬礼上我都有看到你。”一个婚礼,一个葬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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