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出去走走,你就在家好好休息,陪陪爸妈吧。”
午饭过后,阚侃向高菲的父母打了招呼便独自出门,根据gps的指示前往位于乾兴路上的常福珠宝总店。一切皆如他所料,店面果然敞亮气派,店内布局和灯光效果俱佳,显出一派高贵奢侈的珠光宝气。十来个顾客分散在不同的柜台,有对中年夫妻在端详金饰,有人在翡翠专柜跟店员询价,还有的仔细打量着玉器。
在玉器专柜前,阚侃徘徊了好一阵,显得雅兴十足。年轻店员见他仪表堂堂,衣着考究,留意的又都是标价近万的和田玉镯,便接连向他推荐了好几款价格不菲、成色颇佳的镯子。
阚侃始终蹙眉摇头,似乎并不称心。店员耐着性子问他:“那您中意什么样的玉镯呢?”
阚侃面现些许难色,旋即仿若灵光一现,从大衣内兜中掏出个物件,小心翼翼地托于掌心递过去。
“跟它成色一模一样的玉镯,请问你们店里有售吗?”
店员仔细瞧了瞧,他掌中是一枚莹洁光润的和田白玉印章。
“先生,您这枚玉印的成色的确不错。如果您偏好这种玉质的镯子,那我就去后面库房中为您找找。”
望着店员匆匆转身离去的背影,阚侃心中暗想:不知这招能否奏效?别人都说投石问路,我这枚玉印会不会引出期待的答案呢?
☆、辨玉
阚侃低眉看向手中小巧的印章,微微勾起了唇角。
春节前几日,高菲网购了一本《月亮与六便士》,盖完闲章就把玉印收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阚侃发现后将玉印藏起来,有意同她开个玩笑,想试试她会不会来求自己,没想到竟在此地派上了用场。
此时,店员笑盈盈地回到柜台。
“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由于这种玉比较贵重,我们老板也确实囤了几件珍品,劳烦您到他办公室中挑选。”
办公室位于珠宝店后部,阚侃由店员引至一道精致的雕花红木门前。敲过门后,屋内传来年轻男子的话音:“请进吧。”
阚侃先是一惊,这老板听来不过二十多岁,随即揣测常轼的父亲大概是保养有方吧。房门豁然洞开,阚侃顿感惊诧。他发现屋内之人的确方过弱冠,长得细眉细眼,身着挺括的西服,颇显精明能干。
双方寒暄之际,店员奉茶后退了出去,老板满面春风地邀请阚侃在红木椅上落座。阚侃端出场面话来:“驰名本市的常福珠宝店掌门人,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那人掏出名片,恭敬地双手递上。
“先生过奖了。我叫常轩,实际的老板是我父亲。他最近出门办事去了,所以由我代管公司。”
阚侃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同时心中暗忖:常轼过年没回老家,或许只是因为父亲不在的缘故吧?眼前这位想必就是常轼的弟弟了。
常轩微笑道:“我听说先生带来一块稀世美玉,不知可否容我饱饱眼福呢?”
阚侃从大衣口袋中取出来递给他。常轩稳稳地接过玉印,低头仔细查看。当辨认出“逍遥”二字时,他惊疑地深吸了口气,心头不期然地感到久违的刺痛,十五岁时的一幕随之浮出记忆的瀚海汪洋。
“怎么?常老板认得这玉?”阚侃语调闲适道。
常轩将细眉微微一扬,眸光闪转不定,却仍貌似漫不经心。
“这枚玉印的材质可不简单,请恕我冒昧地请教一句:您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阚侃心中早有防备,于是将脸一沉,佯作微含愠意。
“常老板这样问话,难道是担心我这玉来路不明么?”
常轩赶忙摆手解释:“请先生不要误会,我并无此意。”他为阚侃杯中又续了些芝兰馥郁的香茗,恭敬地说道:“您拿得出这玉,想必也是鉴玉的行家。”
阚侃虽然做过些功课,在未探明对方的底细之前,却也不敢班门弄斧。他不急不缓地接口道:“只是略知一二、粗通皮毛而已,自然比不上常老板,您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啊。”
常轩将玉印递还给他,微微一笑。
“众所周知,新疆和田地区被公认为白玉的最佳产地。玉料又可细分为山料、山流水、戈壁料和籽料,质地以和田玉籽料最为上乘,戈壁料次之,然后是山流水和山料。不过呢,由于过度开采,籽料和戈壁料的矿源已消耗殆尽,近几年好料愈发稀缺,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
阚侃略向前倾身,显出兴致昂然的神情。
“常老板年纪轻轻,就已精于此道,令人佩服之至。依你看来,我这方玉印的质地如何呢?”
常轩注视着他掌上莹白无暇的精致玉印。
“我们圈内有一句话,叫做‘翡翠看种,和田玉挑润。’这枚和田玉石质厚温润,脉理坚密,白如凝脂,色正而不闷,无疑是品质最佳的羊脂白玉。据我所知,只有我国新疆地区才出产这个品种,产量十分稀少,因此极其名贵。加之玉印造型精致,更是难得之至。”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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