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禾轻轻一笑,“干妈,他不在意,我在意……打水来,卸妆吧……”再怎么化,也都是她了……
蒋妈妈无奈,心疼之余,给她打来水,卸了这厚厚的粉底。
重归素颜,叶清禾望着镜子笑,笑容里几许空蒙,“干妈,您不知道,他啊,从来都是相当引人注目的,自中学开始,不知道多少女生喜欢他,暗恋的,直接向他表白的,不计其数,据说,他的恋爱史,得从幼儿园开始追溯了……呵……这样一个人啊,他对女朋友的要求可高了,要小鸟依人,乖乖听话,身高至少要一米六八,走出去和他才协调,要温柔贤惠,孝顺父母,要聪明漂亮,能歌善舞,对了,他会拉二胡啊,而且拉得相当好,所以,他要一个能和他琴瑟相合的人,他还喜欢女孩子笑,笑起来要有酒窝……”
镜前,她的笑容缓缓放大,眸光柔软,好似回到了那些青葱岁月里,那个青春逼人,飞扬得意的少年,在她面前侃侃而谈地做着白日梦……
她拾起梳子来,轻轻梳着自己的发丝,“这样的女孩,在他身边层出不穷,一个个地漂亮大方,多才多艺,我那会儿,就像一只丑小鸭,一个条件也不符合,漂亮二字跟我沾不上边,身高更是差了一大截,音律一窍不通,就连最起码的温柔贤惠也做不到,一天到晚对他凶巴巴的,别说酒窝了,就连笑,都很少笑……”
“我来!”蒋妈妈从她手里接过梳子,帮她梳头,笑容可掬,“可是呢,最后姑爷还是喜欢你,不是吗?这就是缘分!”
她莞尔,眼中的光泽忽暗忽明,“我成绩好,是个乖学生,又掌管着他,他一直觉得我高高在上,一直惧怕我,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在我心里,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和成绩没有关系……干妈……我现在……会不会真的配不上他了?”
“傻孩子!”蒋妈妈将她的青丝梳得整整齐齐,正给她绾
髻,“我们小荷这么出色,我还嫌弃姑爷配不上你呢,如果不是看在他对你这么好,我准保嫌弃他!”
叶清禾笑而不语。自家人总是偏袒自家人的,在蒋妈妈眼里,她自然是大宝贝,可在别人妈妈眼里,总是自己的孩子好……
“好了!就这么绾着可以吗?”蒋妈妈给她梳了个复杂的头发,绕顶一圈的辫子,将她的头发托高,再归至脑后绾成髻,显得她的脸丰盈些,不至于那么小。
此般发式,自然是好看,可是,她脸上的疤痕也显露无疑了……
她看着刺眼,初时想让蒋妈妈重梳,最好垂几缕发丝下来遮面,以盖住了瑕疵,可转念一想,算了吧,就这样……
也没有再描眉化妆,因为哭过,眼睛和脸颊都有些紧绷感,于是重又涂了些润肤品,而后将礼冠戴上。
蒋妈妈梳的发式,刚好稳住了礼冠,金色流苏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颊,微微一动,流苏便四乱晃动,如星,如绦,如华光四溢,间或几根打在脸上,微微的凉……
“看看!”蒋妈妈将她转过来,喜上眉梢,“真真美!我们小荷这是天仙下凡!”
忽的,不知何处,飞来一阵悠扬而轻快的笛声,将这小镇清晨的寂静划开,笛声清越而欢快,听着,应是那首《幸福万年长》,这曲子,倒是十分应景。
窗外,喧哗声渐起,不知是否是这笛声,惊醒了整个小镇……
小鱼脸色一喜,“是不是萧哥哥来了?”
她立时扑到窗前,推开窗格往外看,一看之下,大声惊呼,“来了来了!真的来了!这是……哇……萧哥哥这是干什么呀!太帅了!太美了啊!”
“啊?”来了吗?叶清禾一时失态,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小鱼赶紧跑回来,把她推到窗前看,“姐姐你看!好壮观啊!”
叶清禾心口一热,差点又哭了出来……
透过遮面的金流苏,只看见一支船队,划开清晨的水面,由远驶近,朝着她们的方向而来。
这是把小镇的乌篷船都请来了吗?每一艘船都扎了大红的绸缎,船上鲜花成簇,更堆满各式礼篮礼包。
船上的人不断朝着岸边扔礼篮,不认识的游客接到礼篮后个个欢喜雀跃的,而那些扔礼篮的人是谁?那些熟悉的身影是谁?她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呢……
而他,站在最前面那艘船头,穿着视频里那套红袍,意气风发,不断朝着两岸的人作揖……
吹笛子的人……是辰安啊!就跟在他身后,将一首《幸福万年长》吹得人心随着化掉了……
笛声悠扬,将船上的鼓声也带了起来,一时,整条河都被掀起来了,沿岸各家店铺均开了窗,应景地鼓掌欢呼,有条件的店铺,还有人从窗里伸出红绸来,随着音乐帮着挥舞,更了不得的是岸边的游客,一边看热闹,一边跟着笛声唱起了歌,整个小镇的清晨,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船队驶到了码头,眼看着他们就要上来了,叶清禾才慌慌张张地拉住蒋妈妈问,“干妈,来了,来了,怎么办?”
蒋妈妈笑道,“傻孩子,来了就来了呗,准备做你的新娘啊!我先出去看看!小鱼你在这做好准备,一会儿推姐姐出去,电脑里也是你扶姐姐衣冠的!”
“嗯!”小鱼答应着,紧张地握住了轮椅的把手,低头问叶清禾,“姐姐,电视里演结婚都还要考新郎官的,我们要不要啊?”
“啊?有吗?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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