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暮春初夏之交, 乃洞庭最多雨的时节,一日十二个时辰, 起码有十个时辰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谢临云回到自己的闭关之所, 看到屋前的菜地里野草丛生,一片杂芜,便冒着雨除了会儿草。
雨不是大雨, 但也细密绵延,始终不曾停歇,足以盖过周遭一切躁动嘈杂。
后半夜她躺在自己劈了竹子做的板床上, 做了一个满是寒冷气息的梦。
她梦到那年在荆州城外, 那些乘风升空的天灯。
灯上星辰,灯下白雪, 星光火光交相成映,回落地面时分明璀璨不再,却仿佛带暖了她身前脚下的积雪。
与她一起看灯的人一身青衣走在雪地上, 在梦醒之前回头看向她,眉目冷冽,似欲张口说话。
梦境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谢临云睁开眼,听到屋外渐渐小去的雨声,竟是半点睡意也无了。
这个梦让她时隔半年又重新主动审视起了自己选择闭关的原因。
审视到最后,她发现哪怕不是为了那个毫不犹豫与她绝交离去的人,她也还是需要一个明确的理由,否则这件事在她这儿就不能算是真的了了。
于是天刚蒙蒙亮,她提着枪走出屋门,撑船回了君山。
她回去时,无名恰好刚起来。
争霸会虽然已经结束,但后续事宜积攒在那,都是无名在处理,忙得他团团转,觉也睡不安稳。
他看到谢临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下意识抬手揉了一揉。
“湖、湖主?”他惊讶极了,“您怎么……您不是闭关去了吗?”
“暂时不闭了。”谢临云愈发言简意赅,“我想出一趟门,你让人给我备一辆马车。”
无名当然应是,应完才有些忐忑地问:“不知您是要去哪里?”
为免惹天下第一不高兴,他还补充了一下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车以外的出门所需该如何准备、准备多少。
谢临云想了想,道:“就跟上回去洛阳一样。”
无名噢了一声,又问:“那您大概是何时出发?”
谢临云:“你何时把东西都准备好,我便何时出发。”
“我知道你这几日还要忙别的。”说到这她停顿了下,“所以你也不用着急,我不是立刻要走。”
从前觉得很难伺候的人忽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反倒是叫无名十分不习惯。
他摸摸鼻子,道:“行,那我打点好了便来告诉您。”
谢临云点点头往岛内走,穿过盛放的桃花林,行到自己的起居地前。
稍犹豫了一瞬,她推开隔壁那扇门,走了进去。
……
不消一日,岛上的诸多侍从便都知道了她要出门的事,还告诉了林朝英等人。
为此,林朝英特地寻过来一趟,问她怎么忽然要出去。
谢临云实话实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弄个清楚。”
“不弄清楚,我怕我再闭十年二十年的关也无所寸进。”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地知道,凭她如今的武功境界,要想破碎虚空回到原先的世界,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得去做。
林朝英:“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多劝你。”
这语气听上去还有后文,谢临云想。
果然,下一刻,林朝英就话锋一转道:“但你独自出门,未免无趣。”
“你要跟我一起?”谢临云有点没想到,“我是不介意,但你舍得西门先生和阿雪吗?”
林朝英被她这弯都不拐一下的反问搞得面上一红,好一会儿才咬着唇道:“我说的不是我。”
谢临云顿时更加不解:“那是?”
林朝英:“昨日我带阿雪去找独孤前辈讨教,恰好碰上他与阿飞说话。”
当时独孤求败正笑呵呵地夸阿飞:“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是好事,但光是意识到是没有用的,你得真正跟人交手才行。”
阿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既如此,他能不能离开洞庭去江湖上闯一闯。
独孤求败:“我正是这个意思。”
林朝英听了他们师徒半截对话,虽不知原因,但到底了解了阿飞的打算。
之后她向独孤求败讨教完,问及阿飞想出去闯荡的始末,也立刻表示了支持。
林朝英道:“他觉得他的剑欠缺实战,所以还不够快。”
“我想着既然他也要出门,你不妨捎上他一程,路上别出手就是了。这样一来,你也不用闷上一路。”
谢临云听罢,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
不过仔细想了想后,她还是谨慎道:“先问问阿飞自己的想法,我要往江南去,若是他想先去别处闯闯,那还是别同行得好。”
“他是为了磨剑才出的门,哪里有什么特定的去处,何况江南高手也不少,我猜他定然愿意。”林朝英说得十分笃定,“一会儿回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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