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二叔一家肯定会撺掇爷爷给晏寒厉压力的,她也知道晏寒厉从不会低头也不会说什么迂回的话。
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晏寒厉想饶晏寒墨,那晏寒墨就不会来找麻烦,放过晏寒厉吗?不可能的。
所以这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斗争。
苏春岚叫道:“黛黛,你和纪少不是好朋友吗?晏寒墨到底是你的弟弟,不然你和他说说,让他手下留情?”
唐黛目露为难,说道:“二婶,我和纪少只是朋友,我提这样让他不明是非的要求,过分不说,就算提了,像他那样性格的人,恐怕也不会答应啊。您就不要为难我这个做晚辈的了。”
苏春岚不再说话,只是看向晏锐才。
晏锐才立刻会意,哀戚地向晏鸿霖叫了一声,“爸……”
两人不愧是夫妻,一个眼神就能传递自己的意思,对方还能看的懂。
晏寒厉不等爷爷开这个口,便先说道:“二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在家规没了,您不能左右国法,否则天下都成何体统了?因为此事为难一个晚辈,那更是做不得的。”
他目光微凉,淡淡地看着晏锐才,让晏锐才竟然生出一股从内心泛出的寒意。
在老爷子面前,晏寒厉并未露出什么冰冷的、杀人般的目光,但是晏锐才却读懂了他那凉淡目光中的意思。
你当我是死的吗?你要是再说下去,后果自负!
他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但是不知道何时开始,这个孩子变得越来越冷厉,甚至比大哥还要冷,让他现在不由自主地敛了眸,竟然不敢说一句话。
唐黛明白,晏寒厉在逼爷爷做出一个选择。
晏鸿霖顿时了半晌,双目紧闭,终于睁开,声音苍老地说:“罢了,生死由命吧!”
这就是摆明了不管此事的意思。
苏春岚叫道:“爸,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晏鸿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对晏锐才说道:“现在不是有科学手段吗?你也去做个准备,如果他真有万一,你也不至于绝后。既然齐小姐的孩子没了,你也和她做个了断吧,该花的就花,不要委屈了人家,毕竟给你怀个孩子。”
这是让晏锐才去保存自己的精子,以防不时之需。另外,他再让晏锐才与齐觅断了,是给苏春岚一个交待。
总之两边都兼顾了,不愧是老爷子,做事果断而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苏春岚在晏家几十年,如何听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这就是事情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她也不再争辩,心里却暗下决心,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晏鸿霖像是精力用尽,回到房间里不再出来。
唐黛和晏寒厉回了自己房间,她说道:“我觉得晏寒墨冒这么大危险回来不会是为了我,你要更加小心。”
晏寒厉不屑地泛起一抹冷笑,说道:“他还对付不了我,他也就有本事从你下手要挟于我,所以你要更加小心。”
唐黛无奈地说他,“一起小心好不好?”
“好!”晏寒厉揽了她,嘴里多少有些轻哄的意思。
第二天,晏寒厉先去了公司,唐黛打算去看看霍成梵,毕竟那天她看到霍成梵的脸色很难看。
他的腿一天没有彻底地好起来,她就觉得欠他什么似的。
联系魏永之后,唐黛得知霍成梵在医院里,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赶到医院,看到霍成梵又坐到了轮椅上,她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急切地上前两步,问他,“是不是昨天扶我,让你的伤口又加重了?”
霍成梵浅浅一笑,目光温润极了,如同清风拂面,让人尽去心中浊气一般。
“没有的事,只是为了快些好罢了。”说完,他看向魏永,说道:“魏永,你告诉唐黛,是不是这么回事?”
魏永低下头,不敢看唐黛的眼睛,老实地说了一句,“唐小姐,是的。”
他要是不这副模样,唐黛也不会怀疑。正是因为魏永表现出了心虚,唐黛才确信,正是因为昨天,霍成梵的腿伤又恶化了。
“看来,我要去问医生了。”唐黛看着霍成梵,语气淡淡的。
霍成梵立刻放弃,无奈地说:“好吧,是有些重了,不过我也没什么大碍,多养些日子罢了。”
“真的?”唐黛反问。
“自然是真的,不然你去问医生。”霍成梵大大方方地说。
这下唐黛倒是相信了,她不由埋怨道:“我就是摔一下也没什么的,你看你扶我,又成了这样,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
霍成梵露出一个洞悉而又清浅的笑,问她,“其实你是怕欠着我的吧!”
唐黛微怔,没想到他一下子点了出来,她没有骗他,承认道:“是啊,我内心不安。”
霍成梵摇头,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当我一个挚交好友罢了,你无须背负良心的不安,我要的如此简单,你还会忐忑吗?”
这话他以前也说过,可唐黛终究是不信的。
霍成梵脸上露出一抹悲悯的表情,似乎是在为自己而悲哀一般,他的声音却平淡极了,反问一句,“唐黛,我都能看开了,难道你还看不开吗?”
这话让唐黛猛地一震,她看向霍成梵,目光怔然。
的确,她一直放不开,他的感情让她觉得是负担,毕竟她已经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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